第二天天不亮,周二郎和大哥就都起床了,卯時就要統一去集合,起得太早,周錦鈺吃不下,周二郎硬逼著喝了小半碗兒雞蛋羹,吃了半塊兒小包子。
收拾妥當,兄弟倆帶上鈺哥兒,騎了馬出門,周二郎在南州府學院,騎射是必修課,騎馬不在話下,周大郎沒有學過騎射,但沒有他騎不了不敢騎的馬。
賀家有自己專門的馬場,兩匹馬都是賀武給的好馬,周二郎是文官,考慮到周大人玉樹臨風要面子,賀武給弄了匹看著高大威猛實則溫順小媳婦性格的棗紅馬。
大郎跨下的馬則是匹十足的烈馬,當時去馬場選馬,賀武跟大郎開玩笑,說“敢不敢試試我這兒最烈的馬馴服了歸你。”
周大郎不能開口,就用手指了馬廄里的一匹黑馬,沒有周二郎那匹高大威猛,甚至有些瘦骨嶙峋,但周大郎從那馬的目光里看出了十足的野性和高傲。
賀武吃驚,沒想到周大郎眼光如此毒辣,他說的烈馬正是這匹,他馴了半個月都沒有能馴服,甚至這馬還鬧起了絕食,騎他一次,兩天不吃不喝。
要知道它可是一匹馬,不是可以反芻的牛,更不是可以儲存糧食的駱駝,這玩意兒就是一個直腸子,白天吃的草料甚至不夠它夜間的消耗,要不怎么說馬無夜草不肥呢。
就見周大郎徑自走過去,與那匹黑馬對視片刻,緩緩伸出大手撫摸上馬背,那匹馬開始暴躁,周大郎不管,一邊與它對視著,大手輕輕撫摸著馬背進行安撫,過了一會兒,他伸手解開了韁繩,牽著馬出來。
在賀武和二郎驚詫地目光中,大郎撫摸著馬匹,縱身一躍,翻上馬背,黑馬一聲嘶鳴,前腿兒騰空而起,大郎輕輕拍了拍馬脖子,任由黑馬如何折騰著想把他甩下來,都巋然不動。
不打它,亦不用韁繩去勒它,只隨著黑馬劇烈的動作調整自己的坐姿,或輕拍幾下馬脖子,或撫摸馬背上的鬃毛,偶爾大手撫上黑馬的額頭,拍一拍馬耳朵
傲嬌暴烈的黑馬不但從周大郎的目光中看到了同屬于強者的震撼力,亦感受到了周大郎對它的真誠,它似乎也知道自己要么死要么被人騎,如果非要一個主人,眼前這個湊合湊合也能看,再怎么也比上一個騎它的人強,
關鍵這個主人不聒噪,前面那個沒玩沒了的“駕吁”,老子在自己的地盤兒是老大,馬落平陽給你騎就夠委屈了,你還敢吆喝
周大郎讓小侄子雙手扶住皮質馬鞍前面的扶手,一手圈住他,防止孩子一會兒忘記扶著給摔下來。
周錦鈺騎過驢,這馬還真沒騎過,有點兒小興奮,一只手扶著馬鞍子,一只手輕輕撫摸馬背,有點兒心疼,幻影太瘦了,牽回來七八天了,他和大伯每天好吃好喝給伺候著,一點兒肉沒見長。
周二郎感覺這馬當真有性格,牽回來以后,堅決不同自家驢子共用一個食槽不說,除了大哥和鈺哥兒喂它,誰喂都不吃,不知道的還以為它要成精了。
不過大哥看起來是極為喜歡的,一天也舍不得讓幻影跟自家驢子擠一個棚子,找了七八個人一天就把馬舍給蓋起來了。
大哥難得對什么東西如此稀罕,挺好。
到了集合的場地,小孩子們統一坐馬車,有專人看護,原本秋季狩獵沒有小孩子什么事兒,這不是太子不受寵,皇帝最寵愛的幾個皇子年紀都小么,大臣們便帶了自家小的過來給湊個氣氛組,再者與皇子們結下童年友誼實在不是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