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君身三千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不知道是歲月不肯敗美人,還是主子醫術高超駐顏有方加上是修道之人,眼前的殿下一如二十年前,容顏并無太大改變。
朱隱沒有向自家主人哭訴這些年他帶大朱云娘有多么艱辛不易。
他朱隱一生只忠誠于主人蕭祐安一人,蕭祐安叫他生,他不敢死;蕭祐安叫他死,他亦不會茍活;主人說要把孩子好好帶大,他就把云娘好好帶大。
朱隱告知了蕭祐安云娘現在的狀況。
蕭祐安沒有說話,他早已經見過了,云娘長得和她娘很像,小外孫卻是長得很像他。
這邊周錦鈺跟著爺爺大伯出了安京城往郊外二郎神廟走。
快到年底了,出城燒香祈福的人不少,路上的車馬行人絡繹不絕。
安京城的達官貴人多,安京城郊的寺廟也多,山腳下大大小小的寺廟遍布,但通往這些寺廟的官道只有一條。
離著前邊兒寺廟還有老遠一段距離呢,周家爺兒仨就不得不提前下車,前邊兒堵車堵得水泄不通。
從車里下來步行的香客不在少數,周大郎的身高在整個大乾朝都少有人能與之比肩,抱著周錦鈺行走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周錦鈺生得不是普通的好看,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的那種漂亮,皮膚仿佛陽光下的白瓷,剔透到晶瑩,小娃清徹的眼神中閃耀著乖巧溫順的水光,有一點點不知所措的無辜。
周大郎剛給喝口了水,不小心有一滴小水珠順著小娃嘴角兒流下來,掛在小下巴尖兒上,生動可愛得不得了。
這是誰家的小仙童吧。
感受到周圍人笑意盈盈的打趣,周錦鈺不好意思地把頭埋進大伯的頸窩,逗得眾人臉上的笑意更濃。
大郎眼含笑意,安慰地摸了摸小侄子的頭。
鈺哥兒生在周家,養在周家,身上流著二郎的血,亦流著周家的血,皇族后裔又如何,他姓周,自有姓周的護住他。
不明就里的外人還以為大郎和鈺哥兒是父子倆,只覺這如猛虎般強壯的漢子在自己的崽面前竟然是這般溫柔,當真是個好父親呢。
哪里人多,哪里就有生意在,有舉著糖葫蘆的漢子在人群中穿梭叫賣,亦有賣小兒玩具的貨郎挑著擔子向帶著娃的香客兜售。
與其等著客上門,不如挑起貨找客,等香客們到了寺廟外,競爭可就激烈了,費點兒腿兒能多賣還能賣個好價錢。
從底層出來的周老爺子就喜歡這樣努力過日子的勤快人,一下子買了三串糖葫蘆。
周大郎都快三十的人了,哪會吃孩子的嘴,擺手不要。
周老爺子呵呵笑,“害啥臊嘛,你多大了在爹這兒還不是個娃子么,以前想吃沒錢買,現在爹有錢買了,你又不吃了。”
周錦鈺抿嘴兒一笑,把自己手里的糖葫蘆直接舉到大郎嘴邊兒,“大伯,你替鈺哥兒嘗嘗酸不酸。”
小侄子一直舉著呢,大郎沒辦法,張口咬下一個吃了。
“大伯,酸不酸”周錦鈺問。
大郎抓著周錦鈺的小手把糖葫蘆往侄子嘴邊兒送,那意思是吃吧,不酸。
周錦鈺沖周老爺子笑,“爺爺,不酸,我們一起吃,看誰先吃完。”
周老爺子嘿嘿笑,“那指定爺爺先吃完,爺爺嘴巴大。”
周錦鈺扭過頭兒對大郎道“大伯,你幫著鈺哥兒一起吃,鈺哥兒要當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