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反對“鈺哥兒,你這是作弊哩。”
周大郎就笑,鈺哥兒可真是二郎的兒子,想讓自己吃個糖葫蘆,竟繞了八百個彎兒達到目的。
叔侄倆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糖葫蘆,周錦鈺故意一口咬掉一整顆山楂果,嘴巴小放不下,小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像個小松鼠。
周大郎毫不示弱,吞掉兩顆山楂果,一邊腮幫子鼓起一個。
周錦鈺不由伸出手指頭去戳大伯一邊的腮幫子,鼓起的腮幫子變戲法般迅速癟下去,逗得周錦鈺咯咯笑。
周老爺子在一旁看著直嘆氣老二倆口子想生卻生不出來;老大能生,卻連媳婦兒都懶得給你娶;你就說愁不愁人吧。
最近他在瓦舍里看戲,受了點兒啟發,那戲文里的男男女女好像更喜歡自己選的,而不是父母或者媒婆給挑選的。
這么一想,當年二郎和云娘也是自己先看對眼兒又找的媒人提親。
莫非大郎也得這么搞
爺兒仨溜達著,已經到了目的地,二郎神君是武神,用到他老人家的人似乎不太多,因此二郎神廟地處山腳下較為偏僻的地方,來上香的香客也不似別處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跟隨人流進到廟里,這座二郎神君廟占地面積并不小,卻是頗為簡陋,完全沒有前邊路過的寺院那般氣勢巍峨。
偌大的個院子里竟然只有一個開間正殿,東西兩邊各有一間偏殿。
進到開間的正殿,就見手持三叉戟,闕庭開天眼的二郎神君銅像端坐上方,座下蹲著哮天犬,抬眼望過去,只覺此神像威嚴神圣,不怒自威。
視線往下移,待看到供桌的簾布上“有求必應”四個大字,周錦鈺就感覺有點兒意思了。
再往下看,供桌前邊放著一個大大的紅木功德箱,相當大,相當醒目,不往里放銀子都不好意思。
然后,功德箱前面擺放著跪拜的黃色軟墊,磕頭的時候先看到功德箱,抬頭的時候還是先看到功德箱,就問你放不放銀子
周老爺子一進殿門兒,臉上就虔誠嚴肅起來,率先上了一柱香,而后跪在軟墊上跪拜三次,嘴里一陣念念有詞,隨后往功德箱里放了一個大大的金元寶。
旁邊的小道士看到后先是眼睛一亮,隨后一擺拂塵,淡定而立。
周老爺子跪拜完,又拉過周大郎,讓周大郎跪拜上香。大郎不信這些,不過為了讓老爹安心,還是一一照做。
大郎起身后,周老爺子又拉小孫子跪下,悄聲問小孫子,“鈺哥兒,你那和神仙溝通的本事還在嗎”
這都什么時候的糗事兒了,周錦鈺連忙搖頭。
周老爺子一尋思也是,聽說過三歲以前的娃子通靈,這三歲以后還真沒咋聽說過,鈺哥兒這情況也正常。
他跪在小孫子旁邊,替小孫子許愿,“神君大人在上,小老兒周長慶剛給您老人家捐了個大金元寶,那個是求您老人家保護俺家大郎的。”
“一碼歸一碼,現在俺再給您捐個金元寶,這次是保佑俺這小孫子的,您老保佑著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您老若是忙不過來,就派您的哮天犬給照看一二。”
“還有,上次咱們大郎、二郎都上了戰場,小老兒說過倆小子若能同時平安歸來,就許您個金身,今兒最主要就是來還這個愿來著,一會兒咱就把銀錢交給管事兒的道長。”
周錦鈺聽著爺爺跟那兒念叨直想笑,又不好笑出來,咬著嘴唇不說話。
周老爺子要給二郎神君鑄造金身,這可是大事兒,大好事兒,藍衣小道士忙跑去后殿稟告。
蕭祐安身披寬袍廣袖的白紗道袍,手持白色拂塵,白發白須白眉,鶴骨松姿,仿佛仙人下凡而來。
朱隱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家主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來了一個大變活人。
主人他,他換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