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祐安點點頭,“說的也是,你不提醒,舅舅倒是忘記這茬了,你身上還流著一半兒趙家的血脈,這子嗣還是沒有的好不過舅舅不能給你治病,可以把女婿的病治好,多給舅舅添幾個小外孫。”
端王沒好氣地懟他,“何必這么麻煩,您自個兒生不得了。”
“一派胡言,我乃修道之人。”
“修不修道還不是看您實際需要。”
“瞎說”
“呵”
再次見到端王,周二郎依舊禮數周全,臉上看不出一絲對端王不允許自己探望孩子的怨懟,如此能忍,如此沉得住氣,端王佩服之余,也不由心生忌憚。
周二郎手里拎了個保溫食盒,“鈺哥兒在吃食上口味略重,喜歡吃臭豆腐這種小吃食,以前總是拘著他不準吃,不成想越是不想讓吃,他便越喜歡,時常偷吃,鳳青想王府大抵不會有這種小吃食,便買了來,給孩子解解饞。”
端王沒接他話,突然開口道“周鳳青,本王為什么不準你探望鈺哥兒,你可清楚。”
周二郎眉心一跳,端王這話問得有意思。
周二郎放下手中食盒,沖端王一拱手,“周鳳青為一己私欲曾經背叛王爺,不準探望鈺哥兒是王爺對下官的警告,相信等鳳青經受起王爺的考驗,王爺自然會允許我們父子相認。”
這就是同級別對話的好處,端王剛剛釋放出一點兒想要緩和矛盾的信號,周二郎立即給端王把梯子遞過去。
到了他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即便是錯了,也絕對不可能承認錯誤,他必須永遠都是對的,這是一種上面人對下面人的絕對權威,不可挑釁。
端王一笑,“你知道就好,距離鈺哥兒落水有一個來月了,孩子現在情緒剛剛穩定,本王也非不近人情之人,你想念孩子,本王亦可也理解,可以準你探望,但不可亂說話,你可明白”
“鳳青明白,多謝王爺體諒。”周二郎深施一禮,斂下的眉眼中陰郁如墨。
什么前世孽,今世還,也就只有小魚相信這些騙人的鬼東西,畫地為牢,自己折騰自己。
怨有頭,債有主,若他周鳳青前世造孽,那就找他算賬好了,即便是小魚自愿,又憑什么加諸到小魚身上,說白了,還不是欺負老實人,大的拿捏不住,拿捏小的。
這么說來,天道也不過是欺軟怕硬的偽君子,弱肉強食才是這世間真正的運行法則,上輩子拿他沒辦法,這輩子也一樣,他周鳳青何懼之有
端王領著周鳳青進屋的時候,蕭祐安并沒有回避,正跟周錦鈺在那兒下棋。
“鈺哥兒棋下得不錯。”蕭祐安道。
周錦鈺“鈺哥兒以前應該經常下棋的,雖是重新學,可好像本能地就知道該怎么落子,有時候還會冷不丁想起一兩句爹以前的教導。”
“爹好像說過,下圍棋最重要的是學會取舍。”
蕭祐安輕笑“那鈺哥兒是怎么理解你爹說的取舍二字”
周錦鈺想了想,道“簡單說取舍就是計算能力,比如說推演出十步以內的變化,是一種取舍;而推演出二十步以外棋局的變化,可能就是另外一種取舍了。所以人人都知道下棋要有大局觀,落到實處還是要看計算能力的強弱。”
“說得不錯,那鈺哥兒大概能推演到多少步以外”蕭祐安好奇道。
周錦鈺抿著嘴兒笑,不說話。
蕭祐安“鈺哥兒笑什么。”
周錦鈺“這是個秘密,不告訴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