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庚今日終于明白了自己敗在了何處。
他敗在了野心。
他的野心頂天了也就是做到官居一品,之后就是拼盡全力保住自己的位置。
而周二郎的野心卻是想他之不敢想
執掌乾坤,君臨天下
看一個人的野心,大概就知道這個人的格局。拘泥自身的,為自身所束縛,放眼天下的,反而是一往無前。
詔獄里的另一頭兒。
端王披頭散發,赤足上帶著重重的鐵鏈,身上血跡斑斑,有些是暗紫色,有些是鮮紅色,可見是新傷疊著舊傷。
他滿腔的憤怒不甘化成對周二郎的蝕骨恨意,悔自己辛苦一場,白白為周二郎做了嫁衣。
獄卒剛剛對他動過刑,他多年不曾犯過的喘癥竟然再次發作了
不久后,有獄卒過來給他送藥,看到熟悉玉盒,熟悉的藥丸,端王的瞳孔猛然緊縮周二郎竟然知道了。
他大概明白周二郎不會讓他那么痛快死去的。吃了這藥,被藥性一日日侵蝕身體,直到徹底腐朽。
當初他為了控制周二郎,把這藥給了周錦鈺,如今又被用到了他自己身上,還真就是報應
如今皇宮之中,最興奮的莫過于二皇子母子,唯一的競爭對手五皇子完蛋了,就算永和帝不怎么喜歡二皇子,他也沒得選了。
在宮中再次見到周二郎,他身上沒有了以往唯唯諾諾的恭敬,跟周二郎說話時頗有幾分志得意滿的眉飛色舞。
“大人,本王有一事想請大人指教。”
他已經開始用本王自稱了。
在他眼里,周二郎已經是他的得力下屬。
周二郎視線淺淺地掠過他的頭頂。
還真是
愚蠢的清澈。
“指教不敢,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周二郎并未下轎,手肘撐在轎椅的扶手上,淺笑道。
二皇子并未看出周二郎的不耐煩,繼續道“大人,五皇弟如今還住在原來的寢殿中,是否有些不妥”
周二郎聽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是讓自己幫他處理五皇子這個隱患呢。
處處等著投喂,憑什么呢
我又不是你爹,對吧。
周二郎面露難色“既然陛下沒有旨意要攆他出去,本官亦不好多說什么,這畢竟也是陛下的家事。”
說完,不待二皇子多問,便道“陛下還在等著,不敢誤了時辰,本官就先不與殿下多說了,起轎”
趙正桓沒有在周二郎這里得到滿意的答復,不由對周二郎心生不滿,跑到他的母妃曹惠妃處,說了此事。
曹惠妃聽完,面露思索。
她揮退了左右伺候的宮女太監,把趙正桓叫到跟前。
“皇兒,此一時彼一時,這次我們母子不能再指著周鳳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