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此話何意”
趙正桓面露疑惑,不指著周鳳青,那要指著誰呢。
“皇兒怎么就不想想,如今那周鳳青已經是大權在握,就以你父皇對他的寵信程度,將來的輔政大臣非他莫屬,擁立你和擁立五皇子有什么區別嗎”
趙正桓不由點頭,好像確實如母妃所說。
曹惠妃繼續道“你看你父皇當初是如何對待太子的,再看他如今對五皇子有多寬容啊。”語畢,曹惠妃的目光中迸出一股狠色,“所以,五皇子活著一天,這皇位就不一定是你的”
永和帝的寢宮里,隨著他的身體日益衰敗,性子越發喜怒無常,伺候的太監宮女無不戰戰兢兢,周二郎到殿門口的時候,一名小太監正被架著往外拖,嘴里喊著“陛下饒命”
周二郎瞥了一眼,抬抬下巴,“怎么回事兒”
“回稟大人,小德子扶陛下起來時,不小心弄疼了陛下,惹了陛下惱怒。”
周二郎微微皺眉,永和帝最近身體開始出現浮腫的現象,哪怕宮女太監們再小心扶他,亦難免讓他不舒服,這小太監不過是受了遷怒。
他擺了擺手道“行了,我知道了,陛下亦是一時之怒,未見得真想要他性命,先關起來處置吧。”
那被架著的小太監露出劫后余生的激動,剛要開口謝恩,就被架著他的侍衛捂住嘴帶了下去。
瞎嚷嚷什么
讓陛下知道大人私下放過你,惹皇帝怒嗎。
永和帝看見周二郎進來,臉上露出幾分喜色,“愛卿,快與朕說說那萬燈塔修建得如何了”如今他朝政大事一概不關心,只關心那讓九百九十九名高僧為他祈福的萬燈塔是否完工。
周二郎笑道“陛下又擴大了規模,肯定要比原來的工期長一些。”
見永和帝面露不滿,周二郎安慰道“不過陛下不必過于憂心,已經命令工匠加緊修建,估摸著再有一個月左右,定能完工。”
“還要一個月”
永和帝對周二郎的答案十分不滿,道“不行,朕的身體最近愈發的不好,朕最多只能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朕要高僧提前為朕祈福求壽,越早越好”
“是,陛下。”
周二郎沒有反駁,欣然應允。
不要說半個月的時間,就是半年也不可能完成。
按照永和帝的要求,全部要用最好的木材,層層都要以金絲楠木做柱子,且要求最好的畫工雕梁畫柱,描金畫銀,并以珠寶玉石鑲嵌之
呵呵,銀子呢。
替你搞來銀子,修完臺子,然后再賜我周鳳青一杯毒酒
七日后,宮中發生一件驚天大事。
五皇子歿了。
自打那日宮變,五皇子最親近的母妃以及大將軍舅舅等人悉數被下了詔獄等候處斬,五皇子又聽見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議論說他做不成皇帝了,以后可能是他平時里最瞧不上,也欺負最狠的二皇子做皇帝。
他從小就備受寵愛,嬌生慣養,驟逢如此大變,又被驚嚇過度,直接就病倒了,這些時日一直在自己的殿里養病,昨夜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發起急癥,說不行就不行了。
太醫院里的御醫發現事有蹊蹺,第一時間稟告了周二郎,說五皇子像是中了毒。周二郎告訴他,“陛下如今的身體禁不起刺激,暫時就先不要讓他知道了。”
御醫領命,宮中沒有傻子,五皇子沒有了,誰最受益不言自明,誰愿意為了一個已經沒命的皇子,去得罪未來的皇帝呢。
是以,悲憤交加的永和帝把御醫叫來問話,幾個御醫言辭一致,俱都說是五皇子憂慮成疾,一直綿延不好,外感內憂以致氣血陰陽兩虧,瘀血阻滯,心脈不暢,突發心悸而死,巴拉巴拉一大通,簡單說就是感冒發熱引起了嚴重的心肌炎。
永和帝半信半疑。
真也好假也好,他都不想再追究了,唯唯諾諾的二皇子若真有這個膽量和決斷,也算不得什么壞事,皇位之爭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二皇子母子聽說了御醫對永和帝的說辭,俱都興奮不已,曹惠妃哈哈大笑,對二皇子說道“母妃早就同你說過,如今周鳳青和你父皇手里只有你這一個選擇,我兒就算闖出天大的禍事來,他們都得給你兜底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