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無欲則剛,蘭姐兒成親兩年還和沒成親前一樣灑脫,高興了就給賀嶺繡個荷包,歪歪扭扭的繡工把賀嶺逗笑,給賀嶺做頓飯,滋味也是一言難盡。
生活在豪門大族里,賀嶺不缺一個荷包,亦不缺一頓飯,缺的是生活的真實感,蘭姐兒就給了他這種人間門煙火的真實。
兩人房事上也相當和諧,賀嶺身為武將是個能干體力活兒,且能持久干體力活的。
蘭姐兒則是個打直球的,不會玩兒欲拒還迎那一套,賀嶺問什么,她就說什么,舒服就是舒服,不爽就是不爽,想要了就是想要。
賀嶺教她說“不要,不要”
蘭姐兒卻說“還要,還要”
把賀嶺逗得哈哈大笑,繼續鋤禾日當午,累極爽極了,亦會說些提勁兒的糙話。
他第一次說的時候還有些忐忑,畢竟這種帶有些許發泄和不尊重意味的字眼兒不該對正妻說,那怕只是一種情趣。
但蘭姐兒怕什么,她有二舅做靠山呢,來,誰怕誰
害羞只是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立馬有樣學樣全都給還回去,堂堂賀家二公子,哪個女人敢對他說這種話
就
刺激得賀嶺還能再大戰三百回。
某些時候,不被允許才是最大的痛快,哪塊兒糖不讓你動,在你心里這塊兒就最甜。
門當戶對的婚姻,公婆這一關也是好應付的,女方不讓納妾讓賀母多少有些不爽,但看到兒媳婦大度,對嶺哥兒之前的通房不錯,還把自己的貼身丫鬟給了嶺哥兒,這點兒不爽也就散了不少,妻妾多了煩心事兒也多,總歸兒子不受委屈就好。
蘭姐兒在賀府的日子過得很舒坦。
這會兒接近年關,從暖和的車上剛一下來有些冷,賀嶺給蘭姐兒攏了攏斗篷,防止灌風,蘭姐兒笑嘻嘻地看著他,賀嶺整理好蘭姐兒領口的同時,輕輕捏了下蘭姐兒的臉蛋兒,十分親昵愛憐。
云娘遠遠地看著,曾幾何時,她亦有過如此甜蜜的時刻,區別在于蘭姐兒永遠有后路,不怕被辜負,而她害怕失去的東西太多。
害怕失去,終會把人變得面目全非,越是執著就越是沉重,或許人只有在做自己的時候才最自在,最快活吧。
只是冥冥中注定了般,總有一根或許稱之為命運的線牽扯著你踏上屬于自己的命運之路。
一步步踩在回家的路上,二郎仿佛看見了十多年前的自己,恍惚間門,一切彷佛是昨天,又久遠的像是上輩子,三十年的光陰眨眼就過了,快得就好像只是打了個盹而已。
明明滅滅的浮光掠影中,那些年的苦與樂都已經淡化成漣漪,甚至漣漪都算不上,唯有眼前的兒子是他能看到的真實。
周二郎忍不住握了下兒子的小手,周錦鈺抬眼看他,
周二郎道“手涼,去把斗篷披上。”
話音剛落,高敬已經捧著父子倆的斗篷快步過來,周錦鈺先給自己爹披上,又幫他系好脖頸間門的系帶。
兒子才剛剛到自己的胸口位置,需要很努力墊著腳才能夠到自己,二郎的心一片柔軟。
攝政王衣錦還鄉,整個周家莊都沸騰起來,周家莊出了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這是多么值得驕傲自豪的一件事,不要說是小小的周家莊,整個南州府都引以為榮。
族長周長元率領全族的人敲鑼打鼓出來迎接,不是同宗同族的都沒有迎接的資格,能出來迎接的人俱都興奮異常,那鑼鼓聲響徹整個大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