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害怕。
是怕接下來的行動會失敗還是畏懼著某個人
呂昭若有所思。
眾人來到湖畔,一眼看見水中立著一尊織女像。
聽侍女說對此像虔誠祈求,可得大好姻緣,公主當即露出期待的神色,雙手合攏,認真參拜起來。
呂昭和蔡琰皆對此無興趣,但兩人都不會掃興,便跟著拜了拜,表面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拜完織女像,公主睜開眼,注意到對岸有一行人正緩緩而來。
以昆明池的寬度,和公主的視力,她根本不可能看清任何一張臉。
但她確實知道來者何人。
眼底瞬間泛起難以抑制的恐懼情緒,公主緩緩吸了一口氣,努力將慌亂往心底壓。她哆嗦著挽住呂昭的手臂,把她引入樹影下,兩人的站位從面朝昆明池變成了側對昆明池。
“吾、吾與卿志趣相投”公主竭力穩住心神,卻于事無補,話越說越結巴,“日、日后會常、常常召卿入宮”
情緒波動過于明顯,只要呂昭不是瞎子,就肯定能看出來。蔡琰意識到計劃已然敗露,但公主怕得幾乎站不住,蔡琰也顧不上其他,當即關心地扶住她的肩膀,“殿下,您是否身體不適”
“無妨,”公主勉強笑了笑,小臉蒼白如紙。她隨便找了個借口,“只是、只是稍微有點冷”
呂昭安慰地拍了拍公主的后背。
她知道公主為何如此害怕,在她廣闊的感知范圍內,出現了一道浸滿濃稠血腥味的氣息。
只有冤魂纏身、背負諸多業障的罪惡魂魄,才能散發出如此惡臭的味道。
從昆明池另一端飄來的喧鬧聲愈發清晰,顯然是來了好大一波人。
那群人里有董卓。
“我們回去吧。”蔡琰說道,她深深地看了貂蟬一眼,扶著公主率先離開。
岸邊垂柳枝繁葉茂,將別有用心的窺探擋掉大半。呂昭沒有跟上去,她站的位置很巧,略一偏頭,調整好角度,視線便剛好穿過縫隙,鎖定目標。
折騰完貂蟬,又去折騰公主,王允的主意真是一如既往的缺德啊,呂昭嘲諷地想,既然你自己主動往坑里跳,就別怪我不客氣地填土了。
同一時間,董卓似有所感,猛地抬頭望過來
兩道目光于虛空中交匯,一道平靜卻宛如無底深淵,一道茫然中透著警覺。
“女郎,我們該走了。”貂蟬說。
“走走走”呂昭只看了董卓一眼,便快快地回過頭,轉而盯著貂蟬狂瞧。
原因無他,董卓太丑了辣眼睛她受到了十萬點精神傷害必須看美女才能恢復元氣。
“我再也不想看第二眼了,”她喃喃道,“好后悔,不值當,沒有意義。”
貂蟬被呂昭泛著綠光的眼神盯得發毛,下意識渾身緊繃,隨后她反應過來,面色驟變,急得一把握住呂昭的手,“女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