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兩人,應當不是侍衛。年紀很輕,當應不是朝臣。
賭一把吧,實在不行,就再施展一次魅惑術,把他們的記憶抹掉。
打定主意的呂昭嘴角勾起,笑得愈發溫柔。她猛地傾身逼近賈詡,將二人之間的距離進一步拉近,卡在了一個有些危險的位置上。
賈詡立即意識到呂昭要搞事,試圖避開,但呂昭的手看似柔若無骨,實則力道極大,死死將他壓在樹干上無法掙脫。
下一秒,重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兩個面頰通紅、顯然是喝酒喝上頭了的少年勾肩搭背,說笑著從樹后轉出來。
這倆人賈詡都認識,一位是光祿大夫楊彪之子楊修,一位是左中郎將蔡邕的忘年之交王粲。
“那舞真是十分美妙,”醉得暈頭轉向的楊修笑道,“相比之下,我家的咦”
“你家的怎么了”王粲喝的比楊修少,人也更清醒,他打了個哈欠,隨即余光瞥到了什么,瞬間精神了,“說起來我們這是走到哪兒了嘶”
賈詡“”
呂昭已悄然松手,還往后退了半步,她不知道從哪兒摸出把扇子,將臉擋了一半,露出的眼睛水光蕩漾,笑意盈盈。
“啊這”王粲撓撓頭,喃喃,“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呂昭彬彬有禮地說“是的呢。”
“賈賈賈賈校尉”楊修認出了賈詡,他看看賈詡,又看看呂昭,驚得下巴差點兒掉在地上,“我說怎么到處都尋不到你,原來你”
“這可是未央宮啊”他左右張望一番,確認再無其他人后,把手攏在嘴邊,壓低聲音,“是不是過于刺激了”
眼看再忍就要社死了,賈詡終于剝掉溫和的皮囊,面無表情地瞥了楊修一眼,涼涼道“她父親是呂奉先。”
楊修和王粲“”
呂昭頗為配合,她用挑白菜的眼神將兩人上下打量一番,陰森森地笑道“我記住你們了。”
“此、此處花香過于濃郁,熏得我睜不開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德祖,我們換個地方吧”王粲一把拖起楊修,扯著他跌跌撞撞地跑了。
賈詡任由兩只小兔崽子逃走,他盯著呂昭打量片刻,忽然喟嘆一聲“原來如此。”
楊王兩家不見得參與了王允和荀爽的謀劃,但對董卓之死,他們樂見其成,這是自從董卓敢屠滅袁隗一族后,所有士族心照不宣的共識。
根本利益受到威脅的士族們可是非常團結的。
這意味著即使被兩家長輩得知了今晚的事,呂昭也不會有麻煩老狐貍們閉口不言,就是對她最大的幫助。
但賈詡就很倒霉了,一旦王允和荀爽知道了呂昭在宮中與跟她毫無交集的賈詡起過爭執,他們定能猜到是賈詡在幕后推波助瀾。世家不會感謝賈詡的所作所為,只會深深地忌憚他,懷疑他的真實目的。
董卓死后,西涼軍不能待,士族又隱隱排擠,惹了不小麻煩的賈詡還能去哪兒尋求庇佑
等等,呂布也不行,他要是知道是我把她女兒被拒婚的消息散播出去
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是要我回鄉下種田嗎
我賈文和一生低調謙遜不爭功,怎么就招惹上了這么個小祖宗
呂昭深知在董卓死前把賈詡逼急眼了不是明智選擇,萬一他心一橫決定站董卓那邊,她就該哭死了。
于是她見好就收,說出了今晚面對賈詡時的第一句人話“我父親永遠不會知道是你把消息散播出去的。”
可惜賈詡怎么聽怎么覺得這是威脅。他捏了捏眉心,辯解“我也沒有散播。”
他只是讓貼身仆從偽裝商人,去都亭侯府門口稍微大聲一點聊天,確保呂布能聽到而已。
呂昭點點頭,“嗯,也就文遠、王司徒、王司徒家的仆人、荀司空知道。”
賈詡“”王司徒和荀司空會知道,還不是你爹到處嚷嚷,與我何干
呂昭眨眨眼睛,溫柔一笑,“沒關系,我真的不在意,這些都不重要。”
賈詡“”這絕對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