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呂昭表示自己不怕冷,不需要穿得那么臃腫,貂蟬還是取了件狐裘,將她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
穿戴整齊后,呂昭灌了口冰可樂保持清醒,“走,去會會鄧家人。”
十
呂昭對鄧家人的到來充滿了期待,劉表卻感到頗為煩躁。
縣長一進門就哭了起來,老臉上的每條褶子內都透出深切的悲痛,他聲嘶力竭地控訴并州軍橫行跋扈,侵占鄉里田產,還打傷了他那前去好言相勸的兒子。嗷嗷哭了一頓后,老頭握住劉表的手不敢放松,求他一定要給鄉親們做主,斷不可任由這等殘暴之師長留南陽。
劉表就看著縣長哭泣,心想我算知道為什么您五十多歲,半截身子快入土了,還只是個縣長。能當上這小官必定跟您的聰明才智沒有半毛錢關系,全仰仗鄧家這棵曾枝繁葉茂過的大樹的余蔭。
跟我哭有什么用那可是呂奉先哎,我要是能打得過他,至于把南陽連帶著襄陽一起送出去嗎
想到自己被困襄陽這么多天,蔡、蒯之類的大族卻沒一個積極相助的,都在邊糊弄邊觀望,劉表恐怕等自己撤出襄陽回到江陵后,日子會不太好過。
豪族本就擅長騎墻,四處下注,當初選擇支持劉表,是希望他能鎮得住場子,如袁紹在冀州那般,豪族出錢,袁紹出兵,大家珠聯璧合,共同發展富裕。但劉表與孫堅久戰未果,沒能達成豪族的期待,頹勢漸露,恐怕之前宴殺宗賊所帶來的威懾,很快就會消散殆盡了。
這幫子可惡的豪族劉表暗暗磨牙,心說繼續下去肯定不行,我得想個法子。
他沉思片刻,將視線轉向縣長,打量的眼神逐漸變得意味深長。
“郎君,湖陽君到了。”隔著張簾子,仆從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沉悶。
縣長的哭聲戛然而止,他通紅的雙眼呆傻傻地望著劉表,干嚎了半天的嗓子聲音沙啞∶“什、什么君”
劉表露出恰到好處的詫異神色,"數月前奮武將軍的獨生愛女于長安親手誅戮董賊,居功甚偉,陛下因此特封她為湖陽君。湖陽君的義舉已傳遍天下,君竟不知”
他特別強調了“誅戮”和“湖陽”兩個詞語。
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落,縣長這次是真的哭了。
虞家那小子來串門時添油加醋一番鼓動,說什么我真恨不得挨打的人是我,這絕妙的發難理由怎么就落您家里了若能趁此機會說服劉荊州下定決心,大家聯合起來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將呂奉先驅逐出境,事成之后論功行賞,劉荊州必定感念,屆時就是鄧家復起之日
他吹得是天花亂墜啊,可他怎么就沒告訴我,呂奉先的女兒是湖陽君呢
縣長悲痛欲絕,恨不能當場沖去虞家,以牙齒咬死那亂說話的小子。
呂昭進門的時候帶了滿身的寒氣,她客氣地笑笑,對劉表拜道∶“出門前恰逢天使來訪,故而耽擱了一會兒,還請使君勿怪。”
“君侯說哪里話,自然是接待天使更重要。”劉表一聽就知道呂昭在暗示朝廷已經封了呂布為南陽太守,他開始幸災樂禍了,期待能看到更多雞飛狗跳的好戲。
兩人互換一波暗號,只有縣長什么也聽不懂,一臉狀況外。
劉表吩咐侍女端上熱茶,笑著介紹∶“君侯,這位便是湖陽縣的縣長。”
縣長已經整理過儀容了,但雙眼還是紅紅的,他拱手見禮,努力擠出個和善的笑容,卻怎么看怎么怪異,“我是來向您賠禮道歉的。犬子無狀,冒犯君侯,我得知此事后寢食難安”
有些話沒說之前,須得認真做一番心理建設,但真的說了,也就覺得沒什么要緊的了。
老臉算什么縣長木然地想,再不補救,我在湖陽縣數十年的經營怕不是全得完蛋了。
她怎么會是湖陽君呢她怎么能是湖陽君呢天下沒有這樣巧合的事都怪虞家那小子,故意隱瞞了重點,如此誕騙我,可恨可恨
呂昭""這是什么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