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導致了兩方士兵的位置在交戰中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沿逆時針方向掉了個個兒。
現在呂昭的主力挪到了袁術那邊,袁術的主力則進入了呂昭的勢力范圍內。
從袁術的視角看,他已經完成了對呂昭的合圍,為了不讓呂昭從包圍圈中逃走,他還加派了兵力,源源不斷地朝著西方推進,層層收縮。
但從郭嘉的視角看,是袁術的主力部隊被呂昭這個誘餌誘進了更大陷阱中。
郭嘉干脆利索地揮動令旗,“通知城內,該行動了。”
“是”
白露霜被張遼騎走了,呂昭只能騎張遼的大黑馬。
大黑馬也是不可多得的西域良種,一般西域產的馬性子都烈,但大黑馬卻脾氣溫順,比白露霜和赤兔都乖巧許多,平時在馬廄里待著,總會被另外兩個霸王欺負。有次呂昭親眼看見隔間的白露霜脖子伸得長長的,奮力探頭過來啃大黑馬的飼料,然后另一側的赤兔也來湊熱鬧,一白一紅兩顆馬頭親親熱熱湊在一處,把大黑馬的飼料瓜分得明明白白。它倆倒是和諧了,可憐的大黑馬被擠到角落,嘴里叼著幾根草,無奈地嚼啊嚼。
呂昭萬萬沒想到馬之間也存在職場霸凌的情況,這倆霸王連張遼的馬都霸凌,就更別說其他普通馬了。氣得她挽起袖子將白露霜和赤兔揍了一頓,薅掉不少尾巴毛,掛在馬廄的門上以示警戒,還把它倆的零食全部沒收,補償給大黑馬。
從那之后,大黑馬每次見了呂昭,都會探過頭來親昵地貼貼她。這回也不例外,聽到呂昭的腳步聲,它主動小跑過來,曲下前肢,擺了個方便呂昭上馬的姿勢。
呂昭笑著拍了拍大黑馬的腦袋,“走,去找你的主人。”
呂昭領著護衛隊殺入人群。
那雙漂亮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她掄起馬槊左右開弓,所過之處袁軍就像被鐮刀收割的麥子,一茬茬無力地倒下,所過之處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她沖到盡頭,護衛們還在半途,緊隨著她開出的道路沖鋒,但張勛率領的士兵們反應很快,迅速填上了空缺,將她和護衛們分割開來。
“君侯”護衛們著急地大喊。
這個距離足夠呂昭的視線穿過人群,清晰地鎖定袁術的位置了。她遙遙看了袁術一眼,策馬回身,手腕一轉挽了個槍花,振去刃上流淌的鮮血。
“再來。”她低聲說了一句,又沿著原路殺了進去。鐵器撞擊肉體的沉悶“砰砰”聲和士兵凄慘的尖叫混在一處,威懾力十足。
護衛隊還在著急,一見前方傳來的動靜,立馬意識到呂昭沒事,心放下一半,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而去。
呂昭就這樣領著屬下們翻來覆去地沖了幾輪,殺到最后再也無人敢靠近,敵人松松地圍著她,舉著盾牌,盾牌的縫隙中探出一支支長槍,每一個指過來的槍尖都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是持槍之人力竭,還是被嚇得手軟。
包圍圈外。
陳蘭歪歪扭扭地騎在馬上,臉上印著一道貫穿了整個面龐的猙獰紅印,肩膀上扎了支斷箭,之前有多意氣風發,如今就有多狼狽不堪。
但他顧不上那么多了,他按著傷口的手不斷地哆嗦著,不僅僅是因為疼痛,還有深深的恐懼。
他親眼看著呂昭是如何從他旁邊殺過去的,就差那么一點點,那把浸滿鮮血的馬槊就砸到他的腦殼上了他已經聽到了呼嘯而來的狂風,嗅到了濃烈的血氣,地獄的勾魂使者在朝他招手了要不是親兵在前面擋了一下,死的人就是他了
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女人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人她還是人嗎
陳蘭人還在戰場,魂已經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