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疏忽,而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做一個完美無缺的騙局。騙人不是她的目的,只是達成目的的手段,能忽悠一時就行了。
“雖然不會織布,但是我會種地。”呂昭收攏雙手,交疊置于身前,她歪頭看著甘寧,微微一笑。
“是嗎。”甘寧不置可否,似乎沒想好要不要信這句聽起來就很敷衍的謊話。
而呂昭已經決定開門見山了,明明她上一句話還在撒謊。
“你怎么了”她直接問道,并且搶在甘寧回答前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第二次問這句話了,一般同樣的情況我只問兩回,你想清楚了再說。”
甘寧像第一次見呂昭似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認認真真掃了一遍,經過一番心理斗爭,他慢吞吞地問“你會看病嗎”
呂昭挑眉,“時疫”
甘寧閉了閉眼睛,“對。”
“你該早點說的。”呂昭輕輕嘆了口氣,“前面帶路。”
張遼沒混進去的那塊管控嚴格的區域里,住著一些生了病一直沒好的人。
有很普通的農家婦女,看一眼就知道她一定勤勤懇懇地干了一輩子活兒,躺在床上的姿勢像只被開水燙過的蝦,整個人蜷縮起來;
有年幼的小孩子,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著窗外,一雙大眼睛里充滿渴望的神色;
有年輕的小伙子,得病前可能身體健壯,但現在也快瘦成麻稈了;
“大統領”見到甘寧,小伙子一骨碌爬了起來,滿臉驚慌失措,“您怎么來了不是說了不能進來嗎”
“有什么不能的”甘寧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把你們帶出來的時候沒事,現在也不會有事。”
小伙子還是很著急,“可是”
“少廢話。”甘寧側身讓開一條路,“來給看看,這些人還能不能治了”
“這說的是什么話”呂昭從他身后繞過來,哭笑不得,“不能治你待如何”
“養著唄,”甘寧長嘆一聲,“還能如何”
“大統領”年輕人困惑地看看甘寧,又看看呂昭,“這是”
“叫大統領沒用了,現在這里我說了算。”呂昭握住年輕人的手腕,“別亂動,我診個脈。”
診完年輕人,呂昭又給這里的所有患者依次把脈,包括一個據說剛被感染的倒霉蛋。
結果確實是時疫,跟去年南陽流行的那波存在微妙的區別,毒性和傳播性都強上許多,情況更加兇險。呂昭打開系統掃了一下,發現他們得的已經不是最初的版本了,根據后綴的數字,這個病毒至少變異了五次。
劉琮這是在益州內養蠱呢
她邊默默吐槽,邊干脆利索地開了方子,交給其他人去煎藥,“先吃吃看,不行再調方子。”
賊寇們接過藥房,歡天喜地地去了。
甘寧盯著呂昭看了一會兒,輕聲問“我該怎么謝你”
“帶我四處轉轉吧,”呂昭說,“講講你是怎么來到這兒的。”
甘寧比了個“請”的姿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