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藥是華神醫根據我家祖傳的秘藥研究改進而成,專治刀傷。”呂昭解釋道,“你若是想要,等下我給你抄一份方子,照著配就是。”
“這、這如何使得”醫師先是一愣,緊接著慌忙推辭,話說得結結巴巴,“君、君侯明鑒小、小人絕無覬覦神藥之心”
“怕什么我沒別的意思。”呂昭失笑,“藥本來就是給人用的,如果不能治病救人,它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我將藥交給華神醫時也是這樣對他說的。”
醫師小心翼翼地偷覷呂昭的神色,確定她是認真的,沒有諷刺也沒在說笑,瞬間激動得嘴唇都有點哆嗦。他對著呂昭用力鞠了一躬,語無倫次道“君侯高風義節,小人銘感五內請您放一百個心,小人一定不會私藏藥方,一定好好使用它救治更多的人”
呂昭點點頭,“如此甚好。”
兩人又聊了幾句,見陳應匆忙而來,醫師便很有眼色地告退了。
呂昭對陳應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若非閣下慷慨相助,我這些士兵恐怕早就活不成了,此份恩情,我銘記于心,定當報答。”
陳應還穿著昨天的袍子,衣擺皺得跟腌過的梅干菜似的,原本干凈俊秀的臉上冒出了一小圈胡茬,雙目下方的皮膚泛起濃郁的青黑色,一看就是熬了整宿沒有休息。
但他的精神很好,曹軍撤退,全城的士庶死里逃生,取慮暫且保住了。
“該由我謝您才是,”陳應面對呂昭,深深地彎下腰,鄭重道,“若昨夜您未至,恐怕此時取慮已被攻破,我等皆做了曹軍的刀下亡魂。”
呂昭伸手去扶,陳應卻躲開了,一定要行這一禮。
兩人對視片刻,呂昭無奈地輕嘆一聲,沒再推辭。
對呂昭表達了由衷的感謝后,陳應問道“不知君侯接下來有何打算”
如果是平時,陳應絕對說不出如此直白的話,定要繞上個山路十八彎,再配合眼神暗示一番。但目前情況緊急,曹軍雖然撤退,卻隨時有可能卷土重來,根本沒有給他留下含蓄的余地。
“本想盡快告辭,但他們的傷勢著實兇險,不宜挪動,”呂昭指了指病房的方向,誠懇道,“還望閣下能允許我再多待些時日。”
此話正合了陳應的意,他欣然應允“這是自然,您且安心住著,有什么需要的,遣人去同管家說一聲便好,千萬別客氣。”
呂昭微微一笑,“那便有勞了。”
了卻一樁心事后,陳應的心情變好了一點點,但想到接下來要辦的事,他的心情又變得沉重了。
呂昭察言觀色,大概猜到了陳應要去做什么。她道“氣溫漸熱,將軍謹防大疫。”
陳應怔了片刻,原本挺直的脊背忽然就垮了幾分,“不瞞君侯,我正要去。”
呂昭輕聲問“可否與閣下同行”
“榮幸之至。”陳應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了今天的他都這樣了,已經沒有形象可言了舉起袖子,胡亂擦了把臉,袖口沾上一抹可疑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