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感到了一絲忐忑,他隨手把呂昭的信撂在桌角,拆開了荀諶的信,一行一行認真瀏覽完。
美貌侍女正慢條斯理地揉捏著袁譚的雙腿。說是按摩,這其實更類似于調情,袁譚也沒指望被她按完之后能有什么舒筋活絡的效果,他享受的是侍女白皙如玉的手指擦過皮膚時帶起來的快感。
按著按著,侍女忽然感覺指尖下的人肌肉突然繃緊,然后顫抖起來,抖動的程度短時間內迅速加劇。
大公子這是怎么了侍女非常困惑,畢竟她還沒按到關鍵部位。懷著好奇的心,她悄悄抬起頭瞄了一眼袁譚,隨后被袁譚的表情嚇了一跳,手指不自覺地用上了更大的力道。
累世閥閱之家占據了更多的社會資源,自然有條件和能力挑選各方面都更優秀的女性結合,就這樣一代代血統改良,幾世之后,只要沒什么意外,生下的孩子都挺好看的。
袁紹小時候就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英俊小伙,史書記載其“有姿貌威容”。有個帥氣的爹,袁譚的長相自然也不差,再加上人年輕,稍稍打扮一番,就是能迷倒無數鄴城少女的春閨夢里人。
其實袁譚的長相確實比他恨的咬牙切齒的三弟袁尚要差那么一點點但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作為時常被大公子的容貌、風采和權勢迷倒的一員,侍女曾經恨不得日夜跟隨在袁譚身旁伺候,沒少嫉妒過深受袁譚寵愛的其他幾人,但此刻她卻不敢多看一眼那張令她無數次怦然心動的臉。
俊秀的年輕郎君雙眼瞪得極為突出,牙齒用力地咬合,臉色扭曲發青,簡直比枉死的惡鬼還可怕。
恐懼從骨頭縫里滲出來,混入血液,很快流淌至全身,令侍女瑟瑟發抖。
袁譚已經感知到不到外界傳遞的信號了,什么侍女偷偷瞄他、嚇得用力掐了他一把、癱倒在地這些他統統不在意,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荀諶的信吸引了。
夏日午后的輕風從敞開的窗戶中穿過,吹動呂昭那封安靜躺在案角的信,信尾的小烏龜左右搖晃,看起來十分愜意。
呂昭。
呂、昭
袁譚將這個名字噙在口中,反復地、用力地咀嚼,直至徹底碾成粉末。
好,很好,你真是好得很
荀諶沒有選擇即刻動身前往臨濟與袁譚匯合,他將士兵們分成兩隊,一隊負責加固城池、緊急修建防御工事、準備守城,一隊繼續運輸糧草,但是走陸路,目標也從臨濟改為了千乘。
千乘是樂安國內的一座小城,這里已經很靠近大海了,再往東不遠就是漯水出海口,往南走一天就能抵達袁譚所在的臨濟。
“為何要分散兵力在此守城”其余人困惑不解,“我等應當快些將全部糧草運至臨濟才對啊。”
荀諶指了指地圖上東朝陽的位置,面色有些冷,“此處已落入敵軍之手了。”
在確定是東朝陽的守軍被釣出來消滅后,包圍菅縣的呂昭命令回臺縣休整完畢的并州軍們快速出擊,堵住了著縣通往東朝陽的必經水道。
東朝陽城內空虛,又緊挨著漯水北岸,圍城意義不大,反正剩下的普通百姓無力反抗,愛投降就投降,不投降就老老實實待著,別出來搗亂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