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西涼人撿起一把環首刀,以衣袖用力抹過刀面,露出清光流轉的雪亮刀身。
好鋒利的刀這幫并州人到底多富有,竟然能使用這么好的刀西涼人雙眼一亮,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歡喜,隨之而來的就是深深的嫉妒。
曾幾何時,西涼軍是大部分士兵們羨慕的對象。
董卓對普通百姓們的態度如螻蟻般輕蔑,動不動就燒殺搶掠;對不支持他的士人的態度如寒冬般酷烈,在朝堂之上以血腥威懾群臣。但對待被劃進范圍內的自己人,他的態度竟然意外的還不錯,血脈相連的親人自不必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封侯封君了,即使是最低賤卑微的士兵,也能分到不少搶來的金銀珠寶。
可就算是曾經闊過的西涼兵,也沒用過如此優質的武器
搶過來把他們的武器、盔甲、馬匹、糧食,統統都搶過來
殺紅眼的西涼士兵們追著并州軍渡過了斜水。
在戰場上以命相搏,一次次活下來的老兵們,大抵會有某種奇妙的第六感。
那是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后,鍛煉出來的直覺。
現在,樊稠的直覺開始嗶嗶作響,渴望勝利的喜悅逐步褪去,理智漸漸回到了他的腦子中。
在他的想象中,渡過斜水后,他應該看到一群丟盔棄甲、倉皇逃竄、瑟瑟發抖如嚇破膽的鵪鶉的敗軍。
但實際上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支穿嶄新盔甲、持干凈盾牌、握鋒利長刀,神采奕奕士氣高昂的軍隊。
這支并州軍毫無疑問是新的,不是之前跟西涼軍交戰半日,打得筋疲力竭的并州軍。
呂布到底帶了多少人又把這些多出來的人藏了多久他從一開始就在布置這個陷阱了嗎
森森寒意爬上了樊稠的脊背,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他總算意識到,李儒的警告是對的。
但是已經太遲了,作為押后的主帥,連他都出現在了斜水對岸,證明絕大部分上戰場的士兵都已過了河。
“停下停下”樊稠聲嘶力竭地吼道,“鳴金收兵快撤退”
“哎,別著急走啊,來都來了。”率領這支并州軍的呂布咧嘴一笑,握住方天畫戟,友好地舉起來揮了揮,“好久不見,不愿意跟我敘敘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