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廳中左邊坐的是文人,右邊坐的是武者。
但不論是左邊,還是右邊,最前面兩個位置都是空著的。
歐陽野進來時,左六右五,都是從最末尾往上坐去。
按照以往新人入冉府的習慣,只要能力不是遠超他人,不論文武都是坐到末尾,讓以前的老資格幕僚、武者進前一位。
所以,見半芹領著歐陽野坐到左邊第三位上,這些人目光便都變了。
不過,這些冉府幕僚、武者倒是沒有如白日幕字臺邊那些書生般,直接就出言不善,都只是暗暗打量著歐陽野,在思考著什么。
不多時,宴席布置完畢,一名微胖且滿臉富貴相的中年男子便帶著兩名文人、兩名武者從偏廳后門走了進來。
富貴中年直入主座,五官輪廓與冉月華有那么一點點相似,想必年輕時也是個俊逸公子。
不需講,這人便是夷陵知府冉文成了。
至于隨冉文成來的四人,則分別坐上了左右前兩位。
最后,才見冉月華帶著白芨、半夏坐在了主位側下方的屏風后面。
屏風后只有冉文成能看到,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冉月華于這樣的場合坐這樣的位置,由此可見,之前余四打聽到的冉文成之改變都與冉月華有關確實屬實。
“哈哈哈,今日本府很高興,因為小女說他為我招攬到了一位年輕卻才能卓越的大才,便是這位楊罪楊先生。來,我等先敬楊先生一杯!”
冉文成笑著朗聲說完,便端起酒杯,遙敬歐陽野。
廳中其余人跟著如此。
歐陽野也端起酒杯還敬。
一杯酒后,便有人忍不住開口了。
卻是坐在第四位的一名三十許的青年文士。
“聽聞今日有以狂士,將幕字臺應選者的答卷批得體無完膚,最后更是連扇了好幾個書生的嘴巴子,然后從容離去。郁某聽見這事時,便對那狂士很是敬仰,而今見當面見到,才知道真人風采更勝傳聞。來,郁某再敬楊先生一杯。”
青年文士說這話時笑呵呵的,但話中的意味卻很耐人琢磨。
聽著好似在贊賞“楊罪”,可仔細一想,卻又像是在指責“楊罪”狂妄無禮。
歐陽野聽了卻是淡淡瞥了青年文士一眼,道:“我不想喝你敬的酒。”
青年文士沒想到歐陽野如此不給面子,并且在知府面前也如此狂妄,不由臉色脹紅,索性也撕開了臉面,冷哼道:“還真是狂,就是不知有幾分才華!”
歐陽野自顧地吃著矮案上片成薄片的烤鴨,像是沒聽到青年文士的挑釁一般。
見此,青年文士冷笑了下,決心將自己的才能全部展現出來,讓冉家父女知道他才是應該坐在那左邊第三位,甚至是第二位、第一位之人。
于是他起身,單手負于背后,揚聲道:“冉大人這半年來招納文武賢能,定是看到了這大虞江河日下,百姓怨氣鼎沸,怕不久會有大亂發生,要做那平靖天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