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沒有指責你的意思。”西井慢吞吞地解釋道,“浜野是杵屋組二把手情同手足的兄弟,之所以吩咐你做這個,本意也不是想讓你真的殺了他,覺得不太好下手吧畢竟你就一個人,正常的。最近青口和他們聯手,風聲鶴唳”
大概是覺得和黑澤陣說這些內幕他也聽不懂,西井頓了頓,轉而簡單地囑咐道“現在不能和杵屋組起沖突,否則組織會有大麻煩,這件事就此結束吧,你好好休息,下周我會交給你更重要的任務。”
換做以往,黑澤陣大概會揣測更重要的任務是什么,可此刻,他的心思全在手中這枚手榴彈上。
這會是真的手榴彈嗎要下手嗎
他已經在這個地方待夠了,不想再受這些蠢蛋窩囊廢的驅策。他一直在等一個機會,要乘著風起飛,去更高、更遠、更自由的地方。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猶豫,右側口袋里又突然冒出了一把槍,它出現的時候,扳機正正好好地搭到他的指腹上。
是一把迷你手槍。
那個人在幫他。
西井說“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極道組織向來視退出如背叛,背叛者的下場無一例外是被追殺。心生離開之意的那一刻起,黑澤就從沒有想過和平收場。
黑澤陣佯裝順從地點頭出門,這間包廂在走廊的盡頭,正好靠窗。黃毛正靠著窗口抽煙,見他出來匆忙地丟了煙踩滅,把窗重新關上。
他左邊口袋是手榴彈,右邊口袋里有槍。
黃毛迎到門邊,送上一副笑臉“西井哥,我們等下是不是要去”
剛才黃毛的動作很快,但早冬寒意重,隨著關窗的動作,幾縷冷風趁最后的機會鉆進來,擦過黑澤陣的臉龐,令他清楚地意識到
起風了。
北條夏樹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當中的小青蛙。
離開房間后,琴蛙默不作聲地走到車庫,撬開一輛黑車的后備箱,把手榴彈放到軟墊底下,用隨身攜帶的釣魚線雖然不知道一只小青蛙為什么會隨身攜帶這玩意纏上拉環,另一側綁在水管上,做了一個極其簡單的謀殺陷阱。
然后它蛙蛙祟祟地閃身一朵,躲到遠處的陰暗角落里,觀察起來。
沒過多久,螳螂大哥和它的蟋蟀小弟一前一后地來了,它們大概對這個地方非常放心,根本沒有想過要去檢查車子的異狀。螳螂坐在后面,小弟坐在前面,轉動鑰匙,車啟動,車身微顫一下,然后駛離
boo
手榴彈爆炸,炸出直徑半個屏幕的爆炸特效雖然是簡筆畫特效,但意思傳達到了。
琴蛙并未離開,依然躲在原地,似乎是想親眼確認螳螂有沒有死透。
“真是膽大心細。”北條夏樹心里暗夸了琴蛙一句。
不過,商城對手榴彈的物品描述可是十米之內,寸草不生,這螳螂小胳膊小腿的,能從這場爆炸里活下來才有鬼了。
煙霧粉塵漸漸變淡,散去,小車庫撥云見日。
夏樹這么漫不經心且理所當然地想著,下一秒,卻看見塵霧中爬出了一只奄奄一息的螳螂。
黑澤陣看見地上有蠕動的身影,眉頭一皺,悄悄屏息。
西井滿身是血,竭力朝煙霧外爬去,身體所過的地方拓出一道車輪胎印似的血痕,他顯然是半死不活的狀態,隨時隨刻就會斷氣。
想不到他能在這樣一場爆炸中茍活,沒有及時救助,大概也活不了幾分鐘了,但更令人想不到的是
西井原本梳理整齊的大背頭,變成了一片瓦亮的荒地,只有兩三根殘存的頭發尸體黏在發頂,像三味線的弦,替他撐著那聊勝于無的場面。
西井禿著個寸草不生且染了血的光溜溜腦袋,蠕動著向外爬,喉嚨里竭力發出嘶啞的叫喊,試圖求救。
黑澤陣“”
屏幕外看著禿螳螂的北條夏樹“”
十米之內,寸草不生
原來是頭頂寸草不生的意思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