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夏樹觀察他的表情,總覺得他的“知道了”與自己期待的不是一個意思,謹慎地詢問“真的你真的知道了”
“嗯。”
“你也贊同我的想法嗎”
黑澤陣不置可否。
北條夏樹“既然如此,權當你答應了。”
對方依然沒表態,單手撐著下頜,目光游走在他的身上,仿佛在欣賞囊中之物,半分不緊繃。
不多時,來了個電話,黑澤陣收斂神色。
他一邊聽著電話那頭的匯報,一邊往門口走去。
“等著。”黑澤陣用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搪塞了打來電話的人,收起手機。
他扣上禮帽,開門時回眸看了北條夏樹一眼,囑咐道“別亂跑。”
維護龐大組織的正常運行,需要許多心力。作為不甚在意組織死活的boss,北條夏樹十分任性,想一出是一出,歲月靜好地折騰人,而老呱登和kier替他負重前行。
門被帶上,掀起的氣浪似乎一并吞沒了腳步聲,銀發男人離開得悄無聲息。
北條夏樹躡手躡腳地貼近門邊,先是聽聲,再觀察貓眼。
片刻后,他終于放下心來黑澤陣是真的離開了。
“別亂跑。”耳邊再度響起對方的叮囑。
北條夏樹在內心無比冷酷地回答“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蠢蛋。”
他認為自己拒絕得相當清楚明白,對方也能領悟他的意思,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兩人最好保持距離,過上幾個月乃至一年,等時間沖刷一切,等黑澤陣從crh中走出來他不知道對方這些年的心理路程,認定這是一種短暫而熱烈的crh。
不會處理的時候就冷處理。
反正,分開一陣子,關系遲早能恢復成原先的狀態。
商城的武器也是無法購買的狀態,他獨自出門,需要一些防身的裝備。
儲物間上了鎖。
北條夏樹到處翻找,鑰匙大概是被黑澤帶走了,不過他找到了一根回形針。
有一位開鎖技術精湛的友人,他自然也學了兩手,把鐵絲掰直,嘗試撬鎖。假使太宰在這里,這種程度的銅鎖堅持不過五秒鐘,他的業務不夠熟練,花了快一分鐘才撬開。
接著,北條夏樹開始零元購。
這個房間不超過十平米,空間利用率提高到極致,儼然是個裝備精良的小型武器庫。黑澤陣把東西碼得整整齊齊,槍支與子彈光澤冰冷,有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他選了兩把趁手的槍,以及一把彈簧刀。把翻找過后的犯罪現場完美恢復,重新退出儲物間上鎖。
做完這一切,北條夏樹心情愉快地離開了,攔了輛計程車,坐上車就跑。
他上街亂逛,滿心好奇,但沒過多久,就發現不一樣的皮囊下面包裹著極度相似的血肉,東京還是那個東京,只不過沒有異能力者。
“去橫濱看看。”他想。
于是決定去橫濱。
本想攔一輛專車,直接送他過去,一摸口袋,錢包是黑澤陣的,那天去超市買完東西之后,忘記還了。
北條夏樹“”
不錯,他還是不知道怎么把錢從虛擬游戲賬戶中取出來,出走半生,歸來依然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從沒缺過錢的北條干部陷入經濟危機。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他老老實實地坐電車去橫濱,在jr橫濱站下車。
港口林立的三座大樓,不是ortafia總部;中華街還在;上班的那條路線,沿途街景與現實中十分相似
北條夏樹裹著那條紅圍巾和黑澤陣的大衣外套,像個游客一般,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
出門前本來想把衣服留下,但還沒走遠,凍得打冷戰,他從不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連滾帶爬地回去把大衣穿上,預備上街買件新的再換掉。
然而一上街,發現自己沒有錢,錢包也是別人的。
用黑澤的錢買新衣服,和直接穿黑澤的衣服,又有什么區別呢反正只是件外套,繼續穿吧。他選擇隨遇而安。
新年伊始,街上處處張燈結彩,過年的紅火氛圍濃郁。
天空飄起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