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沒有正面應答,神色卻在反問“你說呢”
答案顯而易見少年g恨不得那個陰魂不散的鬼魂立刻消散。
夏樹“那什么時候開始不討厭我的。”
對方顯然又想用萬能的短句應付過去,然而北條夏樹馬上補充道“不要敷衍我。”
黑澤陣停下動作,看他一眼,似乎從他的神色中捕捉到什么,單手將筆電合上,修長手指交叉。
他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不記得了,一兩年。”
對他來說,是有些久遠了,畢竟相遇早已是十二年前的事。
北條夏樹想到那遲遲不漲的好感度。
這里的一年前,好感度才從負值勉為其難地歸零,可黑澤陣的等待,要比它要漫長太多。
這是為什么
“如果好感度不是一種由系統來量化定奪的標準呢”夏樹想起了自己一開始的推測,心想,“如果是,他不情愿承認在喜歡誰,好感度就上不去呢”
黑澤陣早就發現倍速的流速差。
黑澤陣知道不可跨越的隱形之墻,也知道,以及比頭頂星空更渺遠的,是兩個人相隔的時空。
他拒絕被馴服,不肯承認,不想把最重要的東西交給natsuki,因為對方顯然不是那個會妥善保存的人。
北條夏樹無知無覺的時候,對方已經結束了反復的拉扯、漫長的抗爭,最后低下頭,交付給他一個沒有信仰的人的忠誠。
“我早該知道的。”他幾不可察地嘆息著,再度這么想道。
再完美的犯罪也會留下破綻不加掩飾的偏愛、明目張膽的貼近、只翻開前分之一的睡前讀物黑澤陣未遮掩證據,等待著伏罪。
許多念頭自心頭閃過,事實上,現實只過去了不到半分鐘。
北條夏樹沉默地與他對視,他第一次認真注視這個人的眼睛。
夕色的映襯下,依然是冷冰冰的湖水綠。
“我要跟你說件事,你認真聽我說。”
北條夏樹悶悶地開口了。
他不具備任何經驗,不知道如何妥善而聰明地處理親密關系,若即若離、敵進我退這些技巧又遙遠而高級。于是,他在奔流的想法中捉住最關鍵的那一簇,坦誠而直接地告知。
“我應該,有點喜歡你。”
北條夏樹低頭看著足尖,因而沒有捕捉到黑澤陣這一瞬間的神色。
最難的那組詞一旦脫口而出,后面的陳述也就格外理所當然,“不過,我不敢肯定,我們所處的世界一定會融合,所以其中還是有很多問題嘶”
他的手腕被黑澤抬手攥住,用力之大,仿佛能聽到腕骨不堪受力、嘎吱作響的脆弱聲音。
對方的掌背上綻起幾根青筋,仿佛正在竭力忍耐,反襯皮膚不由分說的冷白。
“疼。”北條夏樹疼得皺眉,含糊地說,“你別碰我,還沒說完呢。”
黑澤陣不松手,眼神一瞬不瞬地凝注在他的臉上“再說一遍。”
“什么”他愣了半秒。
緊接著,突然反應過來,熱意自耳側蔓延至臉頰。剛說出口的時候還不覺得,要他短時間內再度重復,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了。
北條夏樹眼神飄忽“你明明聽到了。”
黑澤陣“沒有。”
“就是聽到了。”
“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