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澤陣回身時,結局早早落定。
北條夏樹圈著他的脖頸,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拂過對方的肩線,不說話了,無比納悶地想“怎么能比我墊了肩還寬”
雖然提要求的時候順暢絲滑,但事實上,這是他第一次被人背。
森先生也沒有背過他。
一般監護人背小孩這種劇情會發生在晚上雪夜雨夜,孩子突然發燒,焦慮的監護人背著孩子去醫院但森先生棄醫從黑之前是個正經家庭醫生,這種程度的突發情況,都不用出門,在家就可以處理得當。
今天沒下雨,不久前倒是閃過雷光,天色依然陰沉,山雨欲來。
北條夏樹多少覺得別扭,稍微調整了下姿勢。
黑澤走得很穩,也沒有因為背著他就慢下腳步。
“你的槍放在哪里”北條夏樹問。
黑澤“你辦公室。”
夏樹“”
夏樹“你知道我辦公室密碼”
黑澤“知道。”
夏樹“哦。”
他確實應該知道,很容易猜。
北條夏樹有個不錯的習慣,手機里每個軟件的登錄密碼都不一樣,每張銀行卡的密碼也都不一樣。
而在旅行青蛙里,通用密碼都是g的生日。
這一習慣無疑在此時幫了他一把,本該勃然大怒的銀發男人收斂克制,堪稱心平氣和地配合他的任性。
他背著北條夏樹,幾分鐘后走到車邊,將他放下。
目的達到,北條夏樹也不再繼續裝下去,腳步輕快地開門上車。
只不過,對方仍然余怒未消,一路都沒說話。
這讓罪魁禍首北條君忐忑許久,時不時偷瞥一眼,拿不準對方現在到底有多氣,只好再搜腸刮肚地想一些餿主意。他冥思苦想十分鐘,把學習目標鎖定到太宰身上,連鄰居家的薩摩耶都能當范本了,那太宰應該多少也有可取之處。
北條夏樹懨懨地回憶著,撐著下巴,望向窗外。
眼睛掃到路邊賣花的年輕女孩時,眼神一亮。
“停一下”他說。
黑澤陣掃他一眼,眉心郁結,依言停車。
北條夏樹迅速穿過馬路,女孩車筐里的花只留依稀幾朵,他抽了支玫瑰,見剩的不多,索性一道買下,接著對小姑娘溫和地笑一下“要下雨了,早點回去吧。”
在對方受寵若驚的感謝中,他懷里抱著那幾朵花,踩著綠燈的倒計時,小跑穿過斑馬線。
柔軟額發被跑動時的氣流掀起來,一翹一翹,像是靈活快樂的小狗耳朵。
幾步遠的地方有垃圾桶,北條夏樹毫不猶豫地抬手扔掉其他的花束,只握著那支玫瑰,拉開副駕駛座的門。
他邀功似的往黑澤陣眼前一遞“送你花。”
北條夏樹知道,一定會被拒絕“無聊”、“拿走”,黑澤大概率不會賞它第一個眼神,他根本沒過對方會收,買花送花,只是為了傳達自己的誠懇認錯態度。
但出乎意料的,黑澤陣并未立刻回絕,瞥了玫瑰一眼,目光又落到他臉上。
他修長手指有規律地、輕輕地叩著方向盤,問“另外那些呢”
北條夏樹不假思索,自然地解釋道“那些是贈品,不重要。”
不重要,不是他需要的,所以隨手丟了。
他答完,遲遲地琢磨了下這個問法,突然意識到什么,哽住。
“難道,你更喜歡”北條夏樹略顯驚訝,努力回憶,但實在叫不出另外那些花名,“呃那個藍紫色的郁金呃,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