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之后,北條夏樹睡了一個特別安穩的覺。
腦袋一沾到枕頭就閉眼,睡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屬于社畜的生物鐘勤勤懇懇地將他喊起來上班。
第一反應也確實是換衣服洗漱出門,直到看見那略感陌生的天花板,才意識到自己并不在橫濱。
按照游戲與現實的流速比,他能在這待到晚上八點。
北條夏樹盯著窗簾,開始走神。
無論是這里還是橫濱,其實有很多需要他花心思對付的事情,比如探索青蛙之心成功穿越次元壁背后的機制,米花町扭扭車分店開門營銷,如何招募免費的新員工節約成本,接下來要從哪些角度去刷大眾好感度和知名度,ortafia沒完沒了的行政工作,森先生最近更年期了怎么辦
可北條夏樹一思考,就會不知不覺回憶起昨晚的畫面。
由于此前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他有些抗拒,對方看起來相當不滿但最終還是止步于淺嘗輒止的體驗。
然而,同樣是單身男性,為什么黑澤陣能夠如此熟練他思考五秒鐘,果斷將原因歸結于對方更為年長。
北條夏樹拍了拍臉。很燙。
別想了。
他坐起身,換衣服。他買的衣服都放在米花町2丁目的那棟小別墅里,哪怕只是幾個小時,也不想把臟衣服套回去,所以將就著穿黑澤陣的。
要穿高領衣服掩蓋一些可疑的痕跡,好在目前還沒徹底入春,內穿高領羊毛衫相當正常。
北條夏樹拉開衣柜,盯著一堆款式幾乎一模一樣的外套,陷入沉思“”
不太意外,是g會做出來的事情。
kier當然沒時間去追求什么時尚搭配,也懶得浪費這無用的心思。
衣柜左邊掛著十幾件復制粘貼般的黑色長款風衣外套,從左到右,由厚轉薄;黑澤陣本人是左利手,所以屬于冬季的厚外套放在最左邊,方便拿取。
右側的儲物格,每一層都是大同小異的內搭,比起隔壁黑得能清一色自摸的外套,它們簡直如同彩虹般絢麗奪目大約有四五種顏色,明度和飽和度都很低,十分低調不起眼。
無論是掛起來的外套,還是疊好的內搭,它們都被收納得規規整整,如同隔壁儲物室的槍支與子彈那樣,排列整齊,靜候取用。
北條夏樹隨手撈了一件套上,換完衣服,突然覺得不對勁。
這件羊毛衫的領口,有洗滌劑的淡淡香味,以及,黑澤陣的味道。
這種氣味很難述于言語,也沒辦法用一兩個詞語概括,只能找些盡量貼近的比喻,像新雪,像冬風里的冰屑,像烈酒里的冰塊。
那點味道,藏在洗滌劑的氣體分子中,一進入鼻腔,就被他敏銳地捕捉到。
這令北條夏樹有些驚訝“原來他會洗衣服。”
他從來沒看到過琴蛙洗衣服,也沒看到過黑澤這么做,于是十分自然地認為對方懶到所有服裝都是穿完丟掉對待沾了血的衣物,黑澤陣向來是這么辦的。
“g會洗衣服”這一念頭,有種詭異的好笑。
雖然這人洗衣服大概也就是丟到洗衣機里滾一輪,再定時烘干,收回衣柜中。
北條夏樹莫名其妙樂了一會,拎起一件風衣外套的袖口,稍微湊近,輕輕嗅聞。
這件沒有洗過,黑澤也沒穿過。
殘留著一點出廠時熨燙的味道,是簇新的氣味。
下一件。
也是全新的。
下一件。
這件已經洗過了,袖口還殘存一點煙味,很淡很淡。
再下一件
北條夏樹無比自然地抖開一件墨綠色的高領內搭他突然止住動作。
“我這樣是不是有點那個變態啊。”他意識到了什么。
顯然,正常人并不會這么做。
這樣不對。
喜歡同性已經足夠出格,再變態下去就該去看醫生了。
北條夏樹心虛的把外套整理好,恢復成一開始那整齊無比的排列狀態。
幾件薄衣物被他攤開丟在床上,他記性和動手能力都不錯,也能按照黑澤疊衣服的習慣,把它們折回原來方正的樣式。
做完這一切,掩埋好犯罪證據,北條夏樹終于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