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陣不說話,也沒抽回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與額頭。
接著被北條夏樹毫不留情地打了下手背。
他又說“走開。”
換做以往,黑澤陣多少會表現出一些不滿,比如垂著眼睛、冷冷地看著他然而對方此時若無其事地出門,拿了點東西,帶著水、一板藥片和一份裝著食物的外送袋回來。
北條夏樹“你拿走,我要睡覺了。”
黑澤“吃完再睡。”
他的語氣堪稱溫和,情緒也非常平靜。就像一只饜足的大貓咪,懶洋洋地舒張爪子,哪怕此時有閑人叨擾,也提不起半點敵意。
“我不想看到你。”
“那就閉眼。”黑澤說。
北條夏樹于是更難受了,能想到的斥責都在腦袋里過了一遍,但一句具有殺傷力的都沒有“說好這次結束就不繼續了為什么又”諸如此類的指責,只會被當成夸獎欣然收下吧。
在他獨自生悶氣的時候,黑澤拆開外送袋,舀了一勺湯,送到他嘴邊。
北條夏樹張嘴喝了,還在郁悶,氣得像只被得罪的河豚。他的憤怒膨脹成圓鼓鼓的一團,然而黑澤眼皮一掀,拿它擦皮鞋,可惡得要命。
不多時,他終于想到了相當具有殺傷力的反擊方式,當即脫口而出。
北條夏樹“你技術好差。”
沒有男人聽到這種話能不惱羞成怒。
事實上,這也不算詆毀。
然而,黑澤陣漫不經心地點頭,應下這句評價“嗯。”
“之前沒經驗。”
對方沒有半分惱怒的意思,語氣從容鎮靜,目光掃到他領口露出的一小片皮膚,舔了舔犬齒,反問道,“再來一次”
北條夏樹“”
見他沉默,黑澤放下碗,慢條斯理地解開外套衣扣。
北條夏樹“”
他氣得冒煙“不要”
黑澤陣停手,修長手指仍懸停在衣扣上。
他盯著夏樹看上幾秒,輕輕揚眉,點了點床頭柜,床頭柜上放著湯碗和藥板,這一動作隱含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北條夏樹冷笑“我不吃。”
黑澤陣“哦。”
對方又拿起碗,像是剛才根本沒有試圖脅迫過他似的,垂著眼睛,一勺一勺喂,十足耐心。
北條夏樹于是更生氣了,憤憤地吃完飯、吞下藥,決定和他冷戰一星期。
第二天,趁著黑澤出門,北條夏樹果斷搬回米花町2丁目23番地。
在路口下計程車,往前是一道筆直的街道,走回家必然途徑工藤宅。也許是冥冥中的主角偶遇定律,他恰好遇到了中午從學校回家的工藤新一雞。
“午好。”工藤新一向他打招呼,關切地問道,“是昨天加班了嗎感覺你似乎很累。”
北條夏樹惱怒地想這小雞崽子早晚有一天會被煲湯,一邊露出個一如往常的塑料笑容“是啊,崗位發生變動,最近要加班。”
工藤新一問“是要升職了嗎”
“算是吧。”夏樹解釋道,“公司要開新的門店了,就在米花町,你看到新聞了嗎我被調到新店工作。”
“是五月份開始營業的米花町分店嗎”
工藤新一“哎”了一聲,顯然是聽說過有那么一回事,但除此之外也講不出更多了,于是又說,“那真是不錯啊,通勤時間也要不了多久。等開業的時候,一定去捧場。”
北條夏樹表情僵在臉上“”
新店開業,雞神降臨,第一天就發生案件,是不是有點太不吉利了
說實話,那居高不下的房屋命案率就是新一雞害的吧
“當然歡迎。”北條夏樹佯裝淡定地客氣道,“店里的暑假工薪資不低,也很輕松,等你明年畢業了,可以來體驗下打工生活,就當是社會實踐了。”
和新一雞客套完,他回到別墅,并且向黑澤陣發出了冷戰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