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的夜晚籠了雨,像是向一碗清水里滴入墨汁,灰黑雜駁,濃淡層次不一,漫天墨色中沉淀著難以形容的窒息感。
今晚也不該例外。
可毫無由來的,天氣由陰轉晴。
客房的窗戶很小,工藤新一迅速跑回自己房間,手扶著窗臺圍欄,難以置信地抬頭。
天上竟然掛著一輪亮堂堂的月亮
不知何時,烏云也撤得一干一凈,蒼穹呈現出一種溫柔寧靜的墨藍色。
“怎么會”工藤新一喃喃自語。
他沖樓下喊了一聲“喂,服部,你出來看一眼雨停了”
沒過半分鐘,服部平次走到庭院。
對方同樣驚訝極了“怎么回事剛剛不是還在下雨嗎怎么突然”
工藤“而且今天也不該是滿月啊”
他低頭對照著手機上的日歷,生怕是自己計算有誤,再仔仔細細地核實推算了一遍,得出結論雨驟停就算了,連月相也一反常規地抽瘋。
屏幕上緣,消息彈窗不停刷新著。
小蘭新一你看窗外
媽媽聽東京的朋友說雨突然停了,新一那邊也是嗎
群聊消息難以相信
群聊消息是月神の旨意恭迎輝夜姬
所有人都在為這一異樣的變化而震驚,連阿笠博士都走到了小院門口,負著手望天,神色訝異,微微張嘴。
工藤新一剛想下樓,卻聽到跑車引擎啟動的嗡然聲響,一束光拖著長尾巴,投射到對面別墅的外墻上。
鄰居家的宅院里,停著一輛明黃色的法拉利跑車,院門大開。
銀發男人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而車邊的北條夏樹,似乎在和他商量什么。
沒了雨聲,居民區的夜晚相當安靜,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依然能被工藤新一聽見。
夏樹“我想開,讓我來。”
黑澤“你會”
夏樹“差不多吧,我玩過a和s。認得出油門和剎車就行了吧。”
黑澤“”
正在一樓陽臺看著他們的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
夏樹“讓我試試,沒問題的。”
黑澤“沒有駕駛證就閉嘴。”
夏樹“你難道就有嗎別以為我不知道。”
黑澤不耐煩“上車。”
全都聽見的工藤新一“”
這兩個人是什么亡命之徒嗎
沒有駕駛證是怎么敢上路的啊
他欲言又止,想出言勸北條夏樹幾句,然而銀發男人抬頭盼了一眼,恰好對上他的視線,那看似散漫卻又鋒芒暗藏的眼神,令工藤新一頓時忘記自己要說什么,無比乖巧地噤了聲。
好在北條夏樹還算有自知之明,嘀咕兩句,不情不愿地坐上副駕駛。
直到法拉利揚長而去,工藤新一才悄悄嘆了口氣。
“鄰居真的好奇怪。”他恍惚地想。
就這么坦蕩接受了奇詭的氣候變化,并且若無其事地出門兜風他們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月亮
北條夏樹當然不會和其他人一樣驚訝。
因為這反常天氣,就是他親手折騰出來的。
本來只是隨手一試游戲功能,結果他手指剛點下去,外面的雨說停就停了,月亮高高掛起。
雖然知道自己對于這個世界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但這一景象真正出現在眼前時,他依然難掩驚喜。
隨之而來的是渾身暢快終于可以出門了
雙重標準的黑澤拒絕讓他開車,這令北條夏樹有一絲不滿,但這比起出門的快樂,也不算什么。
“去哪里。”黑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