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夏樹移開目光“差不多。”
對方扯著唇角,發出一聲冷淡的嗤笑,姿態恣肆到極致“哦。”
黑澤“哦。”
北條夏樹皺眉“我不喜歡你這副態度,你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命嗎”
黑澤漫不經心地反問“不然呢”
北條夏樹語氣沉下來“就這么無所謂”
黑澤陣沒說話,神態倒是將答案展現得淋漓盡致他不在乎。
他像是理解食物鏈那樣理解生死,將每個人的生死視作人世因果鏈條上再尋常不過的一環,就像母親離開他,就像他親手剝奪的那些生命。g不想死,也會采取行動,竭力避免這件事;與此同時,他并不恐懼死亡。
“你不在意,是嗎”
北條夏樹非常不高興,卻又對此無可奈何,就像他改變不了黑澤陣這個人、也沒辦法動搖對方根深蒂固的觀念。
不出意外的,對方很輕地點了下頭,手搭上方向盤。
于是,在這場注定占下風的爭論中,北條夏樹找不到任何有力的反擊,只能仍由火氣上涌,徒勞地說些氣話紓解郁悶,“好吧,你這么想的話,那我也無所謂。我不缺錢,也比你年輕幾歲,如果你死了,我就去找個長得像你的”
毫無預兆的,保時捷突然停了。
突如其來的剎車,輪胎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刺啦”聲。
北條夏樹身體前傾,堪堪被安全帶勒住,第一反應是看向前方,以為有突發情況,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然而停車場十分安靜,光線昏暗,那一聲剎車仿佛在空蕩的場地中無限回響。
他頗為疑惑地轉頭,對上黑澤陣的目光。
對方迎著他的視線,反方向轉動鑰匙。車燈熄滅,窗戶上行閉合,車內徹底陷入昏暗。
光線昏昧,那雙矜冷的綠眸,仿佛封在冰層下的一叢凍火。
黑澤陣扯了下唇角,渾身上下籠著森然寒意,他甚至若無其事地笑了下,重復道“找個像我的,你也是敢想。”
北條夏樹“”
“我開玩笑的。”他訕訕地說。
對方又問“盼著我死,好去找別人”
“說氣話呢。”北條夏樹意識到不妙,收起氣焰,咩咩地指責,“你總不惜命,我不高興才正常吧。怎么總把氣話當真啊,說好不這樣的。”
“哦。”他答了一聲。
令人不安的寧靜,忽然降臨在這一小片空間內,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半晌,黑澤問“你緊張什么”
北條夏樹佯裝淡定“沒有啊。”
黑澤陣沉默著,視線一瞬不瞬地凝在他臉上,嘴角那玩味的笑容,隨著時間流逝,顯得愈發危險。
北條夏樹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在黑澤抬手解開第一顆紐扣的時候,他瞄準時機,以一種條件反射般的極速除掉安全帶、解鎖、打開門
然后被他單手拽住后領,摁回到座位上。
“砰。”
保時捷車門,應聲關閉。
那微涼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北條夏樹的后頸棘突,又沿著脊骨,一路向下,他指腹淌過的地方,神經末梢炸得噼里啪啦,過電般酥麻。
對方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吐字卻狎昵。
“讓你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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