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界去,繼續當你的神王。”
“連神都沒有了,我當神王做什么”
“還有神明在隕落”薛亡問。
“當然啦。”孟寧笑嘻嘻地說,“你走之后,他們以更快的速度被污染。”
“怎么可能人界的怨氣,不是都成魔了”薛亡問。
“不是呀,阿亡,你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他們因為自己的私欲,更改了既定的規則,因此受到了規則之力的懲罰人界的混亂,終究會映射到神明身上,他們或許在許多年后的某一天被污染,但你去了人界之后,更加破壞了人界的平衡,加速怨氣誕生,因此也加快了他們隕落的進程。”
“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薛亡眸中露出震驚之色,他問道。
“阿亡,你只覺得我任性,私自到人界來尋你,你只認為自己所秉承的就是真理,你去了魔域那么多年,為什么就沒有真正去了解過魔族呢”孟寧歪著頭問他。
“這片土地的腐朽,無法逆轉,你在加速它的崩潰。”孟寧跑了過去,抱緊了薛亡的身子,她開心地說道,“但是沒關系,阿亡,我會陪著你直到最后一刻。”
人界那邊對于魔族的來臨充滿恐懼,他們害怕著自己將要面對正義被邪惡吞噬的至暗時刻。
但魔域這邊被浮南管理得很好,隨著她留在魔域的時間變長,魔族所受的詛咒也開始淡化,不論是邪念所化的魔族,還是自身墮魔的魔族,他們逐漸與正常的人類妖類無異,而魔域內人類與他們的隔閡也開始變淡。
所謂魔族,不過是人類最開始給他們的稱謂而已,他們不愿意承認自己的邪惡,便將這些負面的情緒、意識全部拋棄,試圖與他們劃清界限。
浮南閑時就喜歡在魔域之中走動,她去見了蘇一塵,現在是他在掌管學宮。
蘇一塵身后跟著一位面貌有些青澀的小少年,他幫著他做事,舉手投足間顯得很乖巧。
怎么多年過去,蘇一塵也顯得沉穩了許多,他微笑地小聲對浮南說“尊上,這就是當初咬過你的那個小孩兒。”
“是他啊。”浮南笑了笑,“我記得他小時候很頑劣。”
“被自己的親生父母埋在雪地里,如何不怨呢”蘇一塵輕聲嘆氣。
“但總歸不能讓自己一直墮落下去,不是嗎”蘇一塵笑。
“嗯。”浮南點點頭。
她離開的時候,那少年給她折了一朵花,帶著淡淡的清香。
浮南接了過來,微笑地道謝。
“是我自己種的,尊上。”少年抬眸對她說道,“我記得您。”
“嗯。”浮南低下頭,將這只花別在了自己的衣襟上,這一次,她不會再擔心別人送她的東西帶著無端的惡意。
思及至此,她又想到了自己曾經遺失過的一段記憶,那是冉娘、柳川與柳河,何微要殺她,將此事嫁禍給柳川,后來見事情即將敗露,又將冉娘與柳河殺了。
阿凇知曉此事,但為了用何微引出后面更多的幕后之人,他選擇繼續觀察何微。
后來何微還是死在他手下了,浮南想起,阿凇之前為了她,竟然殺了人界宗門那么多的長老修士。
因為那時候的他擔心別人誤會她是薛亡,所以為了保護她,他要將所有知曉內情的人都解決。
他一直想要保護她。
浮南輕輕嘆了口氣,她登上畏畏的龍首,離開了學宮。
魔域與人界的對決來得并不驚心動魄,浮南的作戰風格一直很和緩,有種潤物細無聲的感覺,她一點一點地蠶食人界的土地,等到仙盟那邊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逼到絕境。
現在,只余下仙盟總部尚未攻破,浮南知道,自己必須見薛亡一面了。
既然已經來到了最后時刻,她也沒有騙薛亡的必要,她其實很少在他人面前變過阿凇的模樣,她只是變給自己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