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瑜沖完澡,剛好看到陳側柏回來。
他似乎也剛沖完澡,沒有戴眼鏡,額發有些凌亂地搭在眉骨上,見她從浴室里出來,微微瞇起眼睛,瞥了她一眼。
秋瑜記恨著他做完就走的行為,瞪了回去,掀開被窩鉆進去,沒跟他說話。
陳側柏頓了一下,像是不解,但沒有深究。
他擦完頭發,戴上眼鏡,坐在她的身邊,拿著一個平板,似乎在瀏覽什么。
因為芯片行業高速發展,專門研發和生產平板的公司越來越少,平板的款式還停留在十多年前,一塊超薄的全透明屏幕。
秋瑜看了一眼,全是密密麻麻的實驗數據。
她更不高興了。
如果是平時,她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但現在,不知是裴析那番挑撥離間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一種莫名的委屈心理,她覺得自己有資格發一下脾氣。
秋瑜一把抓住陳側柏的手腕。
觸感寒涼,刺得她的手指麻了一下。
陳側柏轉頭,露出一個略有些疑惑的眼神。
秋瑜湊過去,把下巴擱在他的掌心上。
陳側柏頓了兩秒鐘,順勢握住她的下頷“怎么了。”
她剛沖完澡,發梢有些潮濕,襯得一雙眼水盈盈的,又甜又媚。
他像是掌住了一只撒嬌小貓的下巴。
陳側柏完全無法抵御她故意露出的嬌態,無意識掐了一下她圓滾滾的腮頰,又迅速松手,將目光轉到別處。
秋瑜卻捉住他的手腕,一定要把下巴擱在他的手掌上。
她不僅眼睛像貓,動作也像貓,不停用臉頰輕蹭他的掌心。
陳側柏被她蹭得從手指到脊椎都麻了,很想扣住她的腦袋,把她推開一些,最終還是輕輕撓了撓她的下巴,音色冷而低啞
“到底怎么了。”
秋瑜眨巴著眼睫毛,用兩條胳膊攀住他的肩膀,慢慢湊近他的臉龐。
陳側柏面上無任何波動,卻重重攥了一下拳頭,喉結滾動著,繃出極其分明的下顎線。
秋瑜卻沒有吻上來。
她輕含了一下他突起的喉結。
陳側柏倏地伸手,扣住她的后頸,低頭看她,眼神極冷極深,翻滾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應該是不悅吧。
畢竟被她打擾工作了。
秋瑜挑釁地看了回去,手往下。
果然,和他的目光一樣變得又冷又硬。
目的達到,秋瑜起身撤退,朝他露出一個甜美又惡劣的微笑“沒怎么,就是想告訴你,這幾天你一個人睡吧。”
說完,她笑吟吟地望著他,等他問為什么。
誰知,陳側柏什么都沒有問,只點點頭,平聲說“好。”
明明有反應,他的態度卻仍然冷漠至極,連詢問一句都吝嗇,像是無論她做什么說什么,他都無所謂。
秋瑜斂起笑意,真的生氣了。
她從衣架上取下睡衣外套,轉身走出臥室,“砰”的一聲摔上房門。
她摔上門的一霎那,陳側柏閉上了眼睛,片刻后,猛地睜開。
他的神色沒有明顯變化,瞳孔卻在急劇縮小,化為兩條窄而尖銳的細縫。
如同令人悚然的冷血掠食者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