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搖頭,他急著查看老婆的“傷”,便無視了眾人推門而出。
茗瑞守在廊下,聽見聲音便急急起身,喊了一聲世子爺,可視線卻落在蕭沐手持的劍上,不由一驚。
“這婚房里怎么有利器”他說時便扭頭斥責下人們,“都是怎么收拾屋子的還不快去查查”
聞見此言,侍從們面面相覷,紛紛行動起來,被蕭沐抬臂攔下“不用了。”
那名嬤嬤不知何時跟了上來,故作訝異地道“哎呀,這不是公主殿下的劍嗎大概是殿下愛劍心切,便當做陪嫁一起放進嫁妝箱子里了,說的也是,婚房里怎么能放利器呢,多不吉利。”嬤嬤說時便沖蕭沐伸出手“世子爺別怪公主殿下,這劍若是沖撞了您,就交給老奴吧。”
察覺到嬤嬤一雙手伸了過來就要碰劍,蕭沐收緊了臂彎的同時看一眼來人。
霎時間,一陣寒意席卷。
那嬤嬤被這莫名的氣場震懾,驚出一身冷汗。
她鼓起勇氣,怯怯地抬眼望去。蕭沐面容如玉,是副十分乖巧又漂亮的容貌,且因黑瞳比常人要稍大一圈,又眼尾微垂,更顯出些無辜感來。不知道的人若乍眼看來,必會被那副面容蒙蔽,以為眼前的是個什么漂亮懵懂的世家小公子。
可傳聞中的蕭世子多智近妖,又有北境鐵騎為倚仗,幾乎把持了半個朝堂,與皇后的母家云氏分庭抗禮。與眼前人的形象大相徑庭。
原本嬤嬤見了蕭沐人畜無害的病秧子模樣,以為傳言都是以訛傳訛。
然而方才那一眼,卻著實將她嚇得夠嗆。
良久,她才聽見上方傳來淡淡一聲“讓開。”
嬤嬤一滯,老老實實地退開了。
氣場收起,蕭沐又恢復了那副懵懂無辜的外表,手里依然捧著那柄劍,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似地自顧離開。
茗瑞扭頭沖屬下囑咐了一句告知王妃,隨后便快步跟上蕭沐,“這么晚了,世子爺不在婚房過夜嗎”
蕭沐這時才像是回想起什么,腳步頓了一下,輕輕啊了一聲,他好像的確丟了什么人在房里,好像老婆是從別人手里搶來的
他歪著腦袋想了一會,道“公主今日受了驚,讓她一個人靜靜,誰也不準打擾。”
茗瑞追著道“可是您晚上不睡臥房睡哪”
“書房。”
才奪回了劍,怎么能回去快走快走。蕭沐想著,腳步也快了許多。
茗瑞撅了撅嘴,不滿地沖下人們道“你們幾個,還不趕緊收拾收拾,給書房榻上多添幾張軟被”聲音漸行漸遠。
婚房內。
正警惕地推開一條窗縫,觀察外頭動靜的公主聽見這對話,眉間皺了一下。
竟然真就這么走了
他漸漸松開攥在掌心的一枚簪子,因用力而在掌肉內留下了印記,隨手丟回案幾上。方才他就做好了準備,蕭沐要是敢動他,他一定用這簪子廢了對方的子孫根。
一個病秧子罷了,就算他現在渾身脫力,也未必不能對付。
只是沒想到蕭沐竟一反常態,又是安慰他受苦了,又是命人別來打擾自己,倒是令他無從下手了。
一雙鳳眸微微瞇起,思忖片刻后,眉心又緩緩舒展開,他低低冷笑了一聲,“欲擒故縱罷了。”
他倒要看看蕭沐想玩什么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