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離睨眼接過雨報,冷笑了一聲,“他們終于反應過來了”
阿七憂心忡忡看著殷離,雖然不想拿這些事煩殿下,但危急關頭,他又不得不說,“這次的洪峰雖然過去了,只怕過幾日”
他說時看一眼緊閉的房門,總不能讓蕭沐再斬一次黃龍吧光這一回就差點要了那病秧子的命。
殷離果斷道“你帶幾個人,連夜把對岸堤壩炸了。”
阿七一驚,“可是沒有旨意,私自炸壩是重罪。”
今日炸壩還能說是因洪峰太強迫不得已,可是眼下風平浪靜,雖然都知道還會有洪峰,但畢竟沒有來,且誰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洪峰威力如何,僅僅因為一個可能性就炸壩
堤壩乃是國之重器,輕易毀不得。
卻見殷離目光森然看著他,一字一頓道“你只需聽命。”
“出了事有我擔著,蕭沐用命保下來的鄭家堰,若出了半點閃失,我要你們統統陪葬。”
阿七一怔,他從未見過殷離露出這樣狠戾的眼神,仿佛是變了個人。
從前的殿下雖時而斥責他時也會目露寒光,卻從未這樣陰鷙過,令他一瞬間有些背脊發寒。
他干咽了一下,終于點點頭,“是”
“還有事嗎”
阿七把心一沉,道“河臺還是不肯交出賬簿。”
殷離早有所料,不以為意地整理了一下袖沿,“那是他保命的東西,他當然不會輕易拿出來。”
殷離說時看一眼院墻上空,瞇起眼,“派人暗中看住他,等時機到了,他自然什么都交了。”
語罷他揮揮手示意影衛退下。
阿七卻沒有離開,而是遲疑地瞥一眼屋子,小聲提醒道“殿下這恐怕是唯一能殺了蕭沐的機會了。”
在見識到蕭沐的強大后,他就知道自己恐怕無力替殷離鏟除蕭氏,可此時的蕭沐毫無還手之力,此刻不動手便再無機會。
盡管他早就察覺到了殷離對蕭沐的不一般,亦對蕭沐憑一己之力保下大壩的行徑由衷敬佩,可為了殿下,為了大渝基業,該說的話他必須要說。
卻見一道凌厲目光掃了過來,阿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狠狠掐住了咽喉。
他瞪大了眼,艱難發出一聲“殿下”
眼前人絕美的面容突然陰沉下來,眸底透著掩飾不去的殺意。
“誰說要殺他”
殷離目光冰冷,指尖越收越緊,直到阿七幾乎窒息,脈搏也越來越弱,眼底流露出絕望與恐懼,殷離才手指一松。
阿七驚慌無比,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地,本能地大口喘起粗氣,并不住地嗆咳起來。
殷離一邊掏出一塊帕子擦手,一邊道“我以為此前說得夠清楚了,看來你還是沒吸取教訓。念在你一向忠心,我不親手殺你,這便摘了腰牌,自生自滅吧。”
阿七瞳仁一顫,炫影衛只進不出,從沒有摘了腰牌還能活著離開的,一旦脫離組織,面對的便是無窮無盡的追殺。
殿下這是要他死。
他忽然感覺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他愣怔原地,直到殷離轉身欲走,他才奮不顧身撲上前,死死扯住殷離的靴子,聲音顫抖地道“我錯了,殿下求殿下不要趕我走。”
殷離被拽著靴子,皺了一下眉,垂眼看向阿七,一字一頓道“對蕭沐有殺心的人,我絕不會讓他留在身邊。”
“我不會讓蕭沐死,更不會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