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蔡瞠目結舌“何,不陛下何時走的”
“三天前啊。”說了第一個謊,第二個更順了,他都不帶猶豫的。
李蔡盯著太子書案上的奏折,結結巴巴地問“不是叫,叫下官教太子處理政務,而是幫太子理政”
小太子眨巴眨巴眼睛,是這樣,沒錯的。
丞相頓時感到肩上很重,有點喘不過氣來。
“皇后和大將軍知道嗎”丞相說出口就覺著他問了句廢話。
丞相是問了一句廢話,小太子開口證實這點“孤的幾個舅舅都知道。因為大舅也去了。不過公孫賀和張湯不知道。陳掌也不知道。除了舅舅,丞相,只有你知道父皇去哪兒。”
丞相越發覺著壓力很大,休沐日不敢在家待上一整天,早上到家,沐浴洗頭后,下午著急忙慌進宮。
丞相反常也叫眾臣猜到天子這次出去不是去秦嶺玩幾天,或去甘泉宮住一兩個月那么簡單。
劉徹最擅長出其不意,眾臣仿佛頭上懸著一把寶劍,接下來幾個月異常安分。休沐日不敢喝酒。從五原回來就致仕的主父偃也不敢大宴賓客,收人錢財替人分憂。
常言道上行下效。劉徹重用酷吏,太守縣丞也用酷吏,地方上政治清明。可也有句話叫,山高皇帝遠。
酷吏貪污就嚴重了。
劉徹一行偏東南到沿海,一路上遇到不少污吏。劉徹令侍衛查探。查清楚了令霍去病調周邊駐軍逮捕斬殺。主謀殺了,他揚長而去,余下的交給地方官。
霍去病勇冠三軍,用兵神出鬼沒,匈奴都被他攆去漠北了,地方官自然怕他,不敢陽奉陰違。
由于“朔方”是太子親口說的,地方官得到皇帝不在京師的消息也沒往霍去病身上聯想,認為沒了匈奴,冠軍侯手癢,拿地方官過過癮。
一行人在海上漂了,沿路官員還被蒙在鼓里。
民間沒有大船,離海近的藩王有。霍去病出面借的。衛家乃當今天下第一家,劉徹親弟弟也不敢不把最好的船奉上。
船上金銀玉器隨處可見,門簾甚至是用各種寶石穿的。饒是衛長君這些年沒少進宮,看到這樣的船也不禁微微張口。
韓嫣家中珍寶不少,跟船上這些比起來小巫見大巫。
霍去病感慨“藩王真有錢。”
衛長君“藩王哪有窮的。”
劉徹總覺著舅甥二人話里有話“你倆想說什么”
衛伉“我知道。表兄想要。大伯也想要。”
韓嫣朝他后腦勺拍一下“房屋三萬睡也只需一間。你大伯要那么多錢做什么你表兄乃冠軍侯,何愁無錢可用。”
衛伉抱著腦袋問“那是為什么”
韓嫣不敢說。衛長君敢“這些是民脂民膏。民間賦稅才多少沒有苛捐雜稅,藩王省吃儉用,三年也省不出這一條船。”轉向劉徹,“小吏貪是小貪,藩王貪才是大貪。”
劉徹“他也沒貪別人的。你叫朕怎么管”
“殺人通奸,只要你想,天下藩王少一半。”衛長君指著晃人眼疼的珠寶,“我沒見過這么有錢卻只守著錢過日子的。”
劉徹不舍得,姨母去得早,留下幾個弟弟跟著他長大。抓弟弟就好比動兒子。
衛長君“你不動你兒子動。”
劉徹想起兒子那句“我是太子,你得聽我的。”
兒子小時候這樣對表弟,長大后就有可能這樣對天下官吏。如今年幼只會動嘴,以后有了權力,就是用兵了。
劉徹很樂意看到兒子這樣,并不打算干涉“容朕考慮考慮。”
衛長君“回去再說。出來玩的,不提這些。”
霍去病透過窗朝海面看去“大舅,可以鳧水嗎”
韓嫣不禁說“這才幾月不怕著涼。回來的時候再說。”
回來正好六七月,霍去病天天下海,跟條魚似的。起初衛伉眼饞但不敢。一段時間饞狠了,也往水里跳。到了岸上,少年很是不舍,抓著衛長君的衣袖一步三回頭“大伯,何時再來啊”
衛長君“后年。”
衛伉算一下“我十二歲。到時候就可以騎我的馬了”
衛長君點點頭“給你太子表兄準備的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