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伉指著后面拉禮物的車,“有弟弟的,有敬聲表兄的,阿奴兄的,破奴兄的。還有霍光的。還有叔叔家妹妹的。還有小侄兒的。”
騎馬伴駕的霍去病聞言走慢一點“你哪來的小侄兒”
韓嫣無語“阿奴長子不是侄兒是什么”
霍去病忘了“都怪他太小,跟我們差太多。”
韓嫣假裝聽不見,打馬到御駕旁,看著車窗開著,劉徹閉上眼“陛下,車走起來風涼。”
劉徹睜開眼“沒睡。回去之后是不是該給朕的幾個兒子分封了”
皇子封王是大事。前后有禁衛,韓嫣不敢當著他們的面信口開河。韓嫣朝身后看去。劉徹叫車停下,把衛伉拎出來扔霍去病馬上,他坐進去。
衛長君“有事”
劉徹沒繞彎子,說出他的打算就要聽衛長君的意見。
衛長君實話實說“從太子這邊考慮,弟弟越早離京越好。長遠來看還是放在你眼皮子底下更好。到了封國他最大,還不得想怎樣就怎樣多年后又得跟你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弟一樣。”
劉徹“那就再留他們三年。也不知京中如何。”
此時長安百官依然不知道皇帝在東南,蓋因他一路上沒露頭,像是去了消息閉塞的朔方或五原。也有可能去了武威或酒泉。
可是無論去哪兒,快半年了,也該回來了吧。
太子幾乎天天都能“巧遇”跟他打聽皇帝老子行蹤的人。越多人打聽,小太子越相信他父皇要干一番大事,他要穩住。
在一次次的試探歷練下,小太子越發沉穩。劉徹悄悄進宮,在宣室看到兒子,仿佛見到一個小皇帝。“小皇帝”跳起來驚呼一聲,飛奔撲上來,劉徹接住他,失笑,哪來的小皇帝,熊小子一個。
“父皇黑了,瘦了”太子捧著他的臉打量,“父皇辛苦了。”
劉徹辛苦兩個月,其他時間在游山玩水,聞言很是心虛“據兒辛苦了。這些日子京中有沒有出什么事”
太子從他身上滑下來,拉著他的的手指著靠窗的箱子,“父皇,奏章都在那兒。”
劉徹震驚“全留下了”
小太子搖頭“我叫霍光和金日磾抄的。”
劉徹甚是欣慰“父皇歇息,明日再一一查看。”
霍光和金日磾已經過了一遍,請安或雞毛小事都沒收錄。
翌日,劉徹發現這一點把二人狠狠跨一頓,給他們倆和丞相放幾天假,又叫霍光順道送太子去衛家。
衛長君直接回家了。
太子到衛家,看到貝殼做的小船高興地又蹦又跳。
衛長君搖頭好笑“宮中都不缺珊瑚,你還稀罕這個”
“這是大舅給我做的啊。”太子叫女奴收起來,走時他帶上,“還有什么”
衛長君帶回來兩箱,其中半箱珍珠。珍珠運到長安,經過幾道商人很貴。在產地買很便宜。衛長君給的價比商人高兩成,以至于他帶去的金子全花光了。
小太子打開箱子驚得倒抽涼氣。
衛長君“送你一碗。去廚房找個碗自己挑。”
小太子愣了愣,反應過來去拿碗。
“大舅,天下珍珠都叫你買來了嗎”
衛長君“其中一半是彩珠農多年珍藏。許是難得遇到一個人傻錢多的,全賣給我了。”
小太子挑一把反應過來“大舅,我要這些做什么啊”
“給你母親做發簪,給姊妹們做耳飾。”
太子點頭“回去給母親一半。大舅,你呢”
衛長君“今兒誰來探望我我給誰。”
小太子也好奇誰能跟他一樣得一碗珍珠。
衛長君這樣說并非不舍得珍珠。衛長君先到冠軍侯府,卸下霍去病的物品,接著去長平侯府放下大侄兒,然后回家。衛長君差不多繞半個城。城中很多人認識他,有心人昨日下午就該知道他回來了。
小太子的珍珠挑好,衛家大門被敲響。太子好奇,親自去開門“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