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坐下,低聲問“他怎么在這兒”
“他跟我們不一樣。他可以在宮里半個月,抽兩三天出來透透氣買買物品。”主父偃也是近日接觸過他才知道這點。
韓嫣看一眼收回視線“他給我的感覺不好。說不上來。”
知道他是誰,衛長君也知道哪點奇怪“他因犯事而受到腐刑。主父偃,我說的是不是”
主父偃輕呼一聲“大公子猜的”
衛長君“看出來的。陰柔。你說狗舍,我想起了狗監蜀人楊得意。司馬相如被陛下知曉不是他舉薦的”
司馬相如已病故好幾年,衛長君不說主父偃都要把他忘了“大公子好記性。”
韓嫣“他政事不管,就喜歡記這些雞毛小事。”
衛長君倒杯茶,親手遞給他。
韓嫣嗤一聲,不就是叫他閉嘴嗎。
主父偃笑道“韓兄和衛兄還是跟以前一樣。世間難得啊。”
衛長君“我不嫌他只懂享樂,他不嫌我成天跟雞鴨鵝為伍,沒什么矛盾,自然多年如故。”
韓嫣想說什么,李延年起來,跟兩個人朝這邊來。韓嫣示意主父偃看過去。主父偃起身,跟三人寒暄幾句,三人離開前往這邊看一下,主父偃說了一句“不常往城里來的舊友”。三人沖韓嫣點了點頭出去。
韓嫣“方才坐著看不出,李延年站起來倒是一表人才。”
衛長君心說,何止啊。
也不知道那個李夫人多久出來。
衛長君惦記著家里的面,又坐一會兒就跟韓嫣回家。早早用了午飯,衛長君盤做馓子的面條,女奴蒸有餡和沒餡的炊餅。
韓嫣起初還幫衛長君遞個板凳或水瓢,炊餅蒸出來他只顧得吃了。
衛長君“不想你弟嗎”
“想也沒用。他又不在家。”韓嫣拿個有餡料的咬一口,“竟然是羊肉餡的。”
衛長君瞥他“沒殺豬只殺了一只羊,不用羊肉做餡,用你的肉”
“說話真難聽。”韓嫣又拿一個。
衛長君“馓子炸好還吃得下”
剛出鍋的炊餅美味,馓子何時都能吃。
韓嫣打個飽嗝,天色暗下來,沒容衛長君念叨他就把燈點著。
冬天黑的早,馓子全炸好也沒到亥時。
頭發濕了睡覺難受,衛長君頂著一身油煙味上榻,韓嫣早在公孫敬聲的臥室里睡著了。
翌日,衛長君帶著羊肉炊餅和馓子進宮探望幾個外甥。
劉徹聽小黃門說衛長君直直地去找冠軍侯,路過椒房殿都沒停“他停下才怪。大公子只有用得著朕和皇后的時候才知道宮里的男女主人是誰。”
小黃門聽著酸了吧唧的話很想笑“大公子給冠軍侯帶了許多美食。”
劉徹也不意外“去病家中什么都不缺,能叫他親自送來的,也就宮里沒有他家獨有的食物。”說到此,劉徹想起有一年沒吃過的榴蓮。
衛長君每年都有幾次機會,不用浪費啊。
劉徹在宣誓殿外等他,然后隨他前往衛家。衛長君打發女奴出去,院里多了三筐榴蓮。劉徹弄走一筐。衛長君和韓嫣留半框。女奴回來,衛長君叫她們駕車,除了衛孺,弟弟妹妹三個外甥女,一家送一到兩個。
韓嫣剝開榴蓮問“為何獨獨落下她”
“給她吃不落好。”
韓嫣“她女兒不是你外甥女”
“哪個外甥女來看望我,我有虧待她們。真想吃就勤來幾次。又想吃又希望我送到嘴邊,哪有這么好的事。”
韓嫣點頭,遞給他一塊“這個不錯,果肉軟而沒變味。”
衛長君想起帶來的雞還沒殺“今兒先吃這一個。余下的等去病回來燉雞。”
擔心外甥吃不慣,衛長君燉了雞盛出一半才放榴蓮。用飯的時候叫霍去病先選。公孫敬聲嘀咕“大舅偏心。”
衛長君“休沐日不回家跑來這邊煩我,我還沒說什么,你也少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