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磕磣了些,可細想一下其實倒也無妨有個惡鬼修羅般的廚娘在這里,鎮得住那些學生也好。
姜師傅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恰恰相反是生的比那個周廚娘好太多了。祭酒先前說了,為了讓學生好好讀書,莫說是人了,連好看些的阿貓阿狗但凡是個雌的,都不能招進來”
所以,他不招人的原因不是旁的,正是因為虞祭酒本人啊
聽到這里,虞祭酒的臉色頓時僵住了,片刻之后,才訕訕道“你可以先叫她做幾日菜叫我瞧瞧,而后再酌情”
眼下酌不酌情的都晚了,人已經去了隔壁了。就隔壁大理寺那群人,賊精的很,會放人那才是怪了
虞祭酒幽幽的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罷了,是我的不是”
哪個曉得那廚娘的手藝竟這般合他胃口的一碗冰粉一碗茶葉蛋雖是填了不少肚子,可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些時日吃的不多的緣故,這一填,非但不見飽,反而愈發的再想塞點什么進去。
如此暮食的時候走一趟隔壁大理寺便好了也不過幾步路嘛
目送著虞祭酒遠去的背影,姜師傅看向一旁的丁采買“老丁,那廚娘的手藝當真很好”
丁采買點頭,道“實不相瞞,她那一道青梅排骨出來,我都想留人來著。”
那就是真的好了姜師傅摸了摸鼻子,道“說的我都有些好奇了不過那時虞祭酒為周廚娘的事正大動肝火,我這也是聽命行事罷了”
“自不怪你”丁采買說著朝他攤了攤手,做無奈狀,“哪個知曉咱們這位祭酒大人同孩子似的,說過的話說收就收呢”
姜師傅也笑了,搖了搖頭,繼續回公廚做事去了。
溫師傅的廚藝不錯,那也是隔壁大理寺的事,他做好國子監這一畝三分地的公廚三食便好了
天氣愈發炎熱,熱菜便不如冷菜那般受歡迎了,今日大理寺公廚的暮食便是一道冷菜。
看著那瓷碗里一大把幾乎握都握不住的竹簽串串,眾人又是興奮,又是好奇。
“每個人都能領得那么多”有人忍不住問溫明棠,“公廚今日這般豪氣也不知吃不吃得下”
“豪氣”有來得早已經開始吃的人拿起一串牛肉,指著竹簽簽頭上那一小塊牛肉,道,“每串俱是一口的量,怎會吃不下”
開口之人是個蓄著長須,五官端正文雅,似極了畫卷里文人雅士模樣的男人,可偏偏舉著竹簽吃起來的動作卻頗為豪邁。
他一手執簽,一口咬上了那塊在冷湯里浸了許久的牛肉,飛快的將牛肉從簽上咬了下來,抿著被咸鮮的湯水浸的早已滲入肌理深處的牛肉。他閉了閉眼,陶醉道“緊實卻不柴,反而無比滑嫩彈牙,湯料里頭除了雞湯的咸鮮之外似當還有別的,我嘴都有些麻了”
“加了花椒。”在他對面端著一大盆缽缽雞坐下來的紀采買說道,“見過虞祭酒”
這位果真是個挑嘴好食的老饕,這不,那一碗茶葉蛋同冰粉才送過去,人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