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這生意實在是個悶聲發財的行當,想要賺錢的元家人自不會理會元二郎那等什么都不懂的紈绔子弟舍了這行當。
這若是元家的內事,大理寺才懶得管。只是,想到姓宋的桉子,劉元偏頭問差役“那同姓宋的結交的已經故去的那幾位老爺家里可派人來過了”
差役活動了一下有些蹲麻了的雙腳,道“正要說這些事呢”差役說到這里,神情一肅,“早上才開門的時候,便都派人來過了”
這尋了許久的桉子的共通之處,不是來了么
雖說做墓碑行生意的不多,桉子里涉及到的人都同元家墓碑行有關未必不會是巧合。可既有共通之處,便可以將人抓來問話了。
差役轉頭問劉元“劉寺丞,可要現在過去抓人”
劉元卻搖了搖頭,看著門口誦經念佛之聲此起彼伏的元家墓碑行,掏了掏耳朵,道“暫且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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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出現在元家墓碑行附近時,白諸卻穿著常服帶著幾個差役出現在了城外的茶館中。
今日重陽,出行游玩登高之人不少,坐在茶館中往山間一瞧,隨處可見成群,手捧菊花,腰配朱萸香囊的行人。
白諸的目光去只在山間略略掃了一眼,便復又轉向山腳之下,那座門口護衛來回巡視,不讓游人靠近一步的莊子。
莊子門前巨石碑上朱砂紅色的“臨柳莊”三個大字在日光之下仿佛泛著血色一般,看的白諸忍不住擰眉。
伙計直到此時才得了空,小跑過來,接過白諸遞去的銀子一邊高興的道了聲“多謝大人”一邊拍著胸脯保證道“大人放心小的在這里呆了二十年了,每日一睜眼看到的便是這臨柳莊,對這臨柳莊的了解,怕是除了他們自己人,便沒有比小的知曉的更多的了”
“這臨柳莊的莊主說到底便是投胎投的好,祖上積德,到如今這位臨柳莊莊主手里時,旁的親卷都不在了,家里所有的家財自然便獨他一人享用了”伙計說道,“每日各種租錢、利錢也能叫他花不完,自然便能做個富貴閑人了什么金銀珠寶、美人、名家詩畫之流的他都喜歡”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年輕時虧了身子還是本就如此,”伙計說到這里,攤了攤手,道,“這等私事我等自然不會知曉的”
“總之,這臨柳莊的莊主一直沒有什么兒女,也不曾娶過妻喏,美人倒有不少,不過待到美人年歲大了,這莊主便將這美人遣了”伙計說到這里,搖了搖頭,道,“我在這里呆了二十年了,瞧著這莊主身邊的美人便沒有超過十八的,俱是芳華之齡的美人吶”
唔,雖說這臨柳莊的莊主年輕時相貌也不丑,因著手頭錢財富余,外表也養的比同齡的要年輕些。
“可那臨柳莊莊主都七十了啊,再如何年輕還能年輕到哪里去”伙計嘖了嘖嘴,見白諸一邊聽他說話,一邊轉頭看向外頭朱砂紅的石碑,立時說道,“大人在看那石碑前些年那莊主生了一場重病險些去了,若不是用千金的藥材吊著,聽聞當時便下去見閻王了。那時候,聽聞這莊主請了個很厲害的先生,叫他立了這塊碑,說是擋煞用的”
伙計說著,看著那墓碑上的字,喃喃“也不知那字是怎么調的顏色,有時候瞧上去怪滲人的,似是用血畫出來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