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多寶閣的噱頭之事暫且不提,看前頭離開的路人搖頭感慨著:“我還以為自己也算得長安城中的富庶人了,看了這郡王府的私藏,才知自己不過井底之蛙,好東西早叫人家藏起來了呢!若不是今次抄家,還看不到這些物什!”頓了頓,不忘對一旁過去圍觀的路人說道,“多寶閣那點東西拿來這里連塞牙縫都不夠啊!”說著不住搖頭感慨著離去了。
湯圓同阿丙兩人對視了一眼,抬頭望了望天,旋即巴巴的轉向溫明棠,道:“溫師傅,其實還是可以看上一刻的工夫的,回去再做飯也來得及。”
溫明棠笑了笑,正想說話,卻聽前頭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聲音自人群里傳來。
“興康,你也有今日!”聲音陰測測的,卻莫名的尖銳。
回以她的,是一聲聲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前頭看熱鬧的人群中一陣嘈雜,不少人下意識的轉頭側目,還有人伸手在眼前擋了擋。有人嘀咕著:“不說貴女不貴女了,便是街上隨便哪一個女子,光天化日之下把人衣裳扒了,這叫人往后還怎么見人?”
喧鬧間,人群涌動了片刻,隨著幾聲厲聲的“住手!”聲響起,先時遮眼的人復又放下了遮眼的手,有人不住搖頭喃喃著:“還好給人蓋條被褥了!”
雖說還未擠入人群,可聽著自人群中傳來的議論聲,也足以讓人拼湊出方才發生之事的全貌了。溫明棠等人不由一愣,開口提議去看熱鬧的的湯圓同阿丙兩個正踟躕間,卻見溫明棠已率先邁步向人群中走去了,雖說擠不到最前頭,可隔著人群的縫隙,她還是看到了興康郡王府門前那片空地上發生之事。
卻見興康郡王府前幾個模樣狼狽的少女外頭罩了條被子,正神情呆怔恍惚的跌坐在府前的空地上,雖是周身皆被被褥罩的嚴嚴實實了,可裸露在外頭遮不住赤著的足,只一眼便能叫人猜到那幾個少女被褥之下皆未著衣袍。
雖官兵來來走走的,看著似是抄家一般,可從這幾個少女依舊施著粉黛,貼著花鈿的臉上,以及只發髻有些零落散亂的模樣,可以看出今日這一遭事于郡王府中的這群女子而言似是未曾想到的飛來橫禍。
圍觀眾人的議論應證了溫明棠的猜測。
“聽聞這縣主同幾位表妹今日本是準備出去游玩的,”有人說道,“諾,你看她們這與平日里一般無二的穿著打扮便知曉了!”
于這些嬌養府中的貴女而言,今日同往日并沒有什么不同,至于家中人牽涉案子之事于她們而言似是也無甚影響。卻未料……
“喏,看到躺在那里的那個沒?”有人指向人群中攤躺在一架純金黑木床架上的女子,說道,“那個……便是笠陽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