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棠尤記得上一回見到笠陽郡主時的情形:芙蓉園門口,笠陽郡主那艷麗又不可一世的模樣猶在眼前。前后算來統共還不到半個月的工夫,再次見到笠陽郡主時,那位艷麗跋扈、不可一世的郡主卻是恍若變了個人一般。雖說面上的妝容依舊畫的精致,花鈿、脂粉這些無一不缺,可那兩側微凹的臉頰以及陰翳的眼神,卻襯得那昔日艷麗的美人看起來陰狠無比。
這模樣……想起上回見葉舟虛時看到的那位葉家公子嚷嚷著害怕抵觸的情形,溫明棠沉默了下來,于那位凡事嚷嚷著找爹的葉家公子而言,眼前人怕不再是那朵艷麗的嬌花了,而是可怖的泥潭。
“癱了呢!聽聞這事就是那里的興康縣主做的。”有路人指著那被幾個貴女簇擁著圍在正中的女子,不比迅速枯萎了的笠陽郡主,今日之難于興康縣主而言顯然是猝不及防的,與芙蓉園見到的那日相比,她容色依舊美麗,只是那被被褥緊裹著的身體,以及臉上還未擦干的淚痕,昭示著她同樣并未逃開今日的無妄之災。即便身邊幾個一道突遭橫禍的表妹簇擁著環繞著她,可她手里依舊緊緊抓著裹緊自己的被褥,嘴里喃喃著喊“冷”,那面上的神情仿佛呆了傻了一般。
“不是辦案么?”有新擠進來圍觀的百姓奇道,“京兆府難道還會帶頭做出這等辱人之舉?”雖是口中質問的京兆府,可圍觀的百姓眼睛卻是落到了那躺在床架上的笠陽郡主身上。
即便身下的床架被褥依舊用著最好的那等檀木同絲帛被,被褥上繡著的大朵牡丹花依舊開的奢靡絢爛,可再艷麗的妝容、再精美奢靡的床架依舊掩蓋不了床架上的笠陽郡主已經癱了的事實。
這位陰狠艷麗的郡主顯然是個對自己容貌頗為自信之人,在芙蓉園那一晚癱了之前還有“宗室第一美人”的名頭,這使得她對自己的體貌極為在意,素日里也是一直維持著那副清瘦之體,也是因著這一貫偏瘦的身體,使得她自癱了之后,瘦的更是驚人,原本堪堪框住臉頰的面皮因著傷痛迅速凹陷了下去,瘦到凹陷的臉頰配著那陰狠的眼神襯得那張艷麗的臉看起來刻薄無比,讓人只看一眼便覺得渾身一顫。
百姓這話當然不是問的京兆府,有人聽出了他的意思,搖頭嘆道:“京兆府又怎會做出這種事?”
“喏,原本正辦案搜查呢!”一旁的人開口,努嘴指向笠陽郡主,說道,“郡主突然帶人沖進府中,速度之快,莫說我們了,便是正在搜查的京兆府官兵對此也是猝不及防。”
“我等只覺不過一晃眼的工夫,那郡主身邊的護衛便拎著幾個貴女出來了。”百姓說到這里,忍不住搖頭,“這一茬誰也沒想到,那些護衛顯然是早已訓練好了,趁著郡王府里護衛同京兆府官兵對峙的工夫,沒人守在府中貴女身邊,抓了人就走。幾步的路子,邊走還邊大力撕扯這些貴女的衣裳,把人剝光了直接扔到人前供人圍觀呢!”
“聽聞縣主同幾個表妹也都還未出嫁呢,這一來,怎的是好?”有人嘆道,“這還怎的見人?”
當然,前后統共也不過一晃眼的工夫,反應過來的郡王府中人早已拿來被褥將貴女的身體遮起來了。圍觀的百姓湊上前是看熱鬧的,從不少人紛紛遮眼的舉動,也看得出多數人并無冒犯之心。
“其實也沒哪個敢盯著瞧,”有人小聲道,“可這事……誰管你看不看的,事情一出,便覆水難收了啊!”說話間,不住感慨搖頭。
那廂躺在床架上的笠陽郡主正嗤笑著盯著那幾個被被褥緊裹身體的少女,撫掌哈哈大笑道:“都好好瞧瞧!嘖嘖,縣主裙下風光,這可是你等賤民日常瞧不到的!聽聞我們這位縣主日常牛乳沐浴,養的一副絕佳的曼妙身姿,都好好瞧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