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是布了風水大忌,那便照著他這等信奉此道的往下說好了,”林斐指著那一人小道,說道,“若是那有冤在心口難開的只有一個人,那搬塊石頭來,卻又特意給那人留一條道,為的是什么?難道是同那人捉迷藏不成?”
“若是有冤在心口難開的有很多人,卻只給了一線生機,一人活路,那這所謂的‘仁慈’用心便無比險惡了。”林斐說道,“這不是在逼著那等有冤在心,原本蒙冤的受害者們自相殘殺,逼得他們殺的只剩一人能從這里經過么?”
這一番解釋聽得京兆府尹才繞過山石的腳步下意識的一頓,他早于人情世故里兜轉了多年,自是不會駁斥林斐這一番“用心險惡”的說法的,甚至比起林斐口中所言,他見過的,遠比林斐所言更惡之人也大有人在。
當父母官當久了,自是見過人性之善,亦見過人性之惡的。
此時對事不對人,有那塊堵住“伸冤之口”的山石在前,京兆府尹抬首,看向前方那大門大開的祠堂,一座金光閃閃的鍍金狐仙像立于正中二層小樓之上,底下一排神佛則用堪稱“憋屈”的姿態密密麻麻的立在狐仙像下首的一層小樓之上。
此情此景,看的京兆府尹沒來由的嘀咕了一句:“指不定……還真是如此呢!”
此時林斐已然跟在他的身后繞過了那塊堵門的山石,走到院子正中了。沒有如京兆府尹一般立時抬首看向那供奉石像的二層小樓,林斐的目光落到了院子正中,那口井上。
井邊并沒有如那等尋常常用的水井一般,在井邊立個便于村民打水的轆轤。這劉家村不遠處就有山泉,整個村子并不缺水,自也不是非用這口井不可的。不立轆轤,足可見這口井日常并不是供村民打水用的。
不打水,這井又是做什么的?看著眼前這口比尋常水井寬了不少的井沿以及那擺在井沿上的兩個供人坐下歇息的蒲團,林斐默了默,指著那蒲團,問京兆府尹:“這……當不是大人命人擺上去的吧!”
“自然不是。”看著那兩個擺在井沿上的蒲團,京兆府尹說道,“我擺這兩個蒲團,難道還要讓人坐在井邊看井下風光不成?”
這水井里又有什么風光可賞的?
“二人不觀井。”林斐說著,轉頭問京兆府尹,“大人可曾聽過這句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