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家村的祠堂已待的夠久了,祠堂上下也早已查驗過一番,沒什么可查的了。
可臨離開時,京兆府尹還是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眼那被風吹的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的金裝狐仙天尊以及那些“憋屈”的立在一層小樓之上脫了漆皮的泥裝神佛像們。
撞上他同身旁這位林少卿同時閑著無事,或許還真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吧!
從祠堂里出來,自是便到了問話的時候了。
那姓童的鄉紳聽聞有事去城中同人談生意買賣去了,因著提前知會過了京兆府尹,又有京兆府衙的人跟著,京兆府尹自是不好攔人,是以這鄉紳此時并不在村中。
不過姓童的鄉紳及其身體不好的獨子雖不在,可新嫁娘趙蓮以及趙大郎、劉氏還有那告官的劉老漢夫婦卻是在的。
因著提前同姓童的鄉紳打過招呼了,幾人便俱聚在這姓童的鄉紳家中了。
雖是真正的劉家村的“村長”,可姓童的鄉紳的家宅卻并不全然在劉家村里,與半只腳在長安地界之內的劉家村類似,這姓童的鄉紳的宅子亦是只一半在劉家村之內,且還是在那不屬于長安地界之內的一半劉家村之內的。
“如此看來……這鄉紳的宅子可不屬于長安城的宅子了。”林斐足下的官靴在劉家村屬長安地界之內的邊界處劃了一下,點了點那鄉紳家的宅子,說道,“同樣一間宅子,在不在長安地界之內,這價錢少說會折損去兩三成的樣子。”說著,又抬頭看向那修建的同劉家村那些滿目可見的破落宅好似不在一座村落里的宅院,道,“同旁的鄉紳地主比,這宅子倒不算出格,只是在這劉家村里,便顯得尤為不同了。”
“既這劉家村就是這鄉紳說了算的,為何不將宅子修在長安地界之內?”林斐問京兆府尹,“作為精通買賣的商人,這般修宅子可不合算!”
“問過了,還是拿從街邊尋來的‘游方先生’說事!”京兆府尹說道。當然,看京兆府尹面上那嗤笑的神情,顯然這‘游方先生’的借口,京兆府尹是不買賬的。
“‘游方先生’的風水準不準本府不知曉,卻知曉如此一來這鄉紳的宅子便不屬于長安地界之內。那鄉紳的戶籍報的自也不是長安城人,只是暫且收攏于長安城府庫之中而已。”京兆府尹對林斐說道,“所以,這鄉紳并非長安城人,其戶籍依舊屬于祖籍,唔,就是那幾十年前染時疫滅村的舊籍。”
這話聽的林斐一下子皺起了眉頭:“如此一番做派,是做好了萬一惹上官司,就拿戶籍說事,想重回舊籍所在地審理的打算么?”
“真真是狡兔三窟,刁鉆圓滑至極!”長安府尹板著臉說道,“不過好在陛下去歲頒布了新令,在長安以及附近郡縣犯事,管他舊籍何處,本官都有權接手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