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見的多了,后者卻是極其少見的,且那性子多是如宮里的殷尚宮、趙司膳以及面前的女孩子這等人。
她們眼神堅毅,眼淚這等事物甚少在她們身上看到過。不過雖是少,卻也不代表沒有。
女孩子漂亮的眸子中瀲滟的水光只一瞬便重新斂了回去,這大抵是在掖庭呆了多年的本能。
林斐看著女孩子的眼睛,放佛想透過那雙漂亮的眸子望見她的心靈深處。看了片刻之后,他忽道:“你不愛哭。”
這話一出,溫明棠便知道自己方才一瞬的動容神情讓他捕捉到了,遂垂了垂眼瞼,不過很快復又抬起眼皮,認真的看向林斐,坦言:“因為哭解決不了問題。”她靜靜的說道,“眼淚解決不了問題,且被人拿捏了錯處之后,是要及時補救的。補救便需要時間,犯了錯能剩余的補救時間總是倉促的。所以,哭……也是算在那宮中貴人責令補救的時間之內的。”
歲月無情,不止面對男女老幼皆無情,也不會去管那是非對錯,而只是靜靜的走著,流逝著,永不停歇。
“所以我沒工夫來哭。”溫明棠說道,不再有水光瀲滟攏聚其中,卻眸映月光,是以還是依舊明亮,她道,“哭也沒有用,因為多數時候,面對的那個責令之人并不會因為你哭兩聲而動容。”
“不錯!”林斐點頭說道,“眼淚只對有用之人落下才管用,面對無用之人,便是哭的再兇,也只能讓對方更為不耐罷了。”
“這些我都知曉。”溫明棠說著,看向林斐,頓了頓之后,才道,“你知曉我一直在攢錢買宅子,你這話確實讓我方才一瞬有了些動容與感觸,大抵是一個人站了太久,雙腳都站麻了,背后突然出現一棵樹,能讓我靠著歇息片刻了。”
“我似大樹可依可靠么?”林斐聽到這里,忽地笑了,略略頓了頓之后,忽地看向溫明棠說道,“你的眼淚對旁人管不管用我不知曉,但對我當是管用的。”他看著她道,“不過,我設身處地的想了想,你的眼淚使之管用之人大抵是不希望看到你落淚、痛苦與悲傷的。”
溫明棠點頭,看向林斐,忽道:“你可知曉你雖自詡自己不近人情,可即便是不看相貌與身份,光論品行,也可算得長安城里最好的那一等郎君了。”
“因為做比說重要!”林斐點頭,對這些自是清楚的,他道,“按說這是人盡皆知的道理,我也只是按照道理和規矩來做事,算是做了份內之事,知行合一而已。卻因不少人無法做到知行合一的襯托,竟顯得出眾了。”
所以,林斐這話的意思是他的品行被襯的如此出眾,只是因為一眾郎君們的襯托?溫明棠聽到這里,笑了,她抬頭看向林斐,正色道:“我不知你我往后會如何,可你如今的一番舉動,又確確實實的讓我稍稍安了安心,心中動容與歡喜大抵皆是有的。”
“若這宅子是禮的話,按說當備好才告訴你的,如此才會生出驚喜來!那些過來人教導男子討女子歡心,便是需要驚喜的。”林斐在意的還是這個,他對溫明棠說道,“但我覺得你我二人之間不同,驚喜與安心之間還是安心更重要。再者,這是宅子,同那簪子珠釵什么的禮物不同,早些告訴你,與你一道慢慢為自己的宅子布置和修繕,亦是一件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