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冷笑,看的身邊的小吏當即會意,連忙對身旁的同僚說了幾句。
同僚本就對眼下這情形有些發怵,此時自是樂的高興幫忙跑這個腿了。
將遠遠看著的劉老漢夫婦“請”到了林斐與長安府尹面前之后,長安府尹嗤笑了一聲,看著面前兩個神情瑟縮畏懼的老者,說道:“怎的不敢靠近了?害怕了?”
劉老漢夫婦搖頭,那搖頭的動作中帶著幾絲慌亂,下意識解釋道:“沒……沒有。”
“兩個寶貝閨女在這里,你等怕什么?”長安府尹瞥了眼兩人,說道,“在堂上哭喊的時候是一口一個‘心肝’的,眼下見了‘心肝’竟是同旁人也沒什么不同,一樣敬而遠之,難不成你等的疼愛‘心肝’是做戲的不成?”
“沒……沒有。”這話聽的夫婦二人立時開口反駁,劉老嫗更是拍著大腿,直呼,“我身體里掉下的肉啊,又怎會不疼?”
“既是自己身體里掉下的肉,這般害怕做什么?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你等這般懼怕自家心肝,難道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不成?”長安府尹說著,冷冷的瞥向兩人。
見兩人連連搖頭否認,又盯著兩人面上著急否認的神情看了片刻之后,才冷哼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兩人繼續帶回前方田壟上。
待到劉老漢夫婦再次被‘請離’之后,長安府尹無奈的嘆了口氣,對林斐說道:“可惜!還是問不出什么來。”
“這點事觸不到兩人的內心,無法令兩人動容,自是不會吐露其背后黃雀的真正身份了。”林斐對此顯然并不意外,只是說到這里,忽地一哂,對身旁的長安府尹笑著道起了一件近些時日發生在身旁的小事,“這幾日我在梧桐巷那里買了個宅子,因要買宅子,自是少不得要同那專做宅子買賣、租賃的中人打交道的,由此聽到了一些趣事。”
梧桐巷是當年溫家的老宅,這一點對長安府尹來說自是不消打聽便知的。是以此時聽林斐說起這話,立時笑著打了聲趣:“買宅子讓她安心?看來林少卿還當真是個有擔當的男子。”
“份內之事罷了!”林斐說著,話題一轉,又重新回到了那聽來的趣事之上,他道,“聽那中人道市面上有一種宅子,那宅子的價格不管是租賃還是買賣,比起那宅子的本身價值來,都便宜了好幾倍,一旦放出這消息,便會有不少人紛紛要求前來試住,一般而言,能安穩住上一個月的,便會將之買下來,反之,則會搬走。”
這些長安集市之中的趣事自然是逃不開長安府尹的眼睛的,一聽林斐提及這些,長安府尹便笑了,他道:“你說的是那等兇宅,亦或者傳聞‘不干凈’,鬧鬼的宅子吧!”頓了頓,忍不住嘆了一聲,感慨道,“于被手頭銀錢之事逼急之人而言,什么鬼都是沒有‘窮鬼’可怕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