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聽的長安府尹眉心不由一跳,下意識的轉頭向那廂的劉老漢夫婦二人看了過去,看了半晌之后,他問林斐:“你說先前……這兩人知曉閨女身上這兩身嫁衣的價值么?”
這個么……
林斐垂眸沉吟了片刻之后,說道:“我若是那黃雀,想要讓劉老漢夫婦二人鬧事,一開始定然是不會告訴他二人這嫁衣值錢的,因為只有逼急了他二人,他二人才會跑出來告官,將童大善人拖下水。”
長安府尹聞言點頭說道:“我想也是。”不過比起林斐以黃雀的身份來思慮事情,長安府尹卻是以另一個角度來說的事,“再怎么懼怕鬼神,被手頭沒銀錢這件事逼急了,以兩人的性子,也不會顧及那么多,而是會壓下心中的畏懼過來扒閨女身上的陪葬衣裳的。再者,即便是惡鬼,可那惡鬼生前是對自己言聽計從的閨女,這兩人即便怕鬼,有這一茬在,也不會害怕到不敢扒了兩人衣裳賣錢的。”長安府尹說到這里,偏過頭壓低聲音對身旁的林斐說道,“本府見多了這等窩里橫之人,哪怕自己本是只灰不溜秋的麻雀,僥幸生下個鳳凰了,卻也不太會尊重自家鳳凰的。”
“似國子監那對神童兒運氣好便好在對上的是個寡母,生性傳統,有‘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想法的寡母;那對神童兒若是一對姐妹,你看那寡母是會聽神童姐妹的話,還是會將姐妹拿捏在自己手里,讓姐妹對自己言聽計從?又或者那寡母不變,只是由女子變為男子,成了神童兒的父親,你看他是會對兒子言聽計從,還是會教訓兒子要孝順?”長安府尹搖頭嘆了口氣。
“尋常人看事多是只看事情的一面的,斥那寡母生性傳統,如今大榮又民風開化,對前朝那套束人的禮教頗為批判,自是對寡母這幅樣子多有不喜的。卻不知對這兩個神童兒來說,若不是攤上一個這樣的寡母,他二人的日子可遠沒有現在這般舒坦的,只需做好功課之事,家里的事,寡母也是聽他二人的,并不會干預他二人的決策。”長安府尹說道,“寡母與神童是匹配對了,外人如何看自是眾說紛紜,不過對他們雙方而言,算是鍋與蓋配的嚴絲合縫了,自是皆大歡喜,可這劉老漢夫婦與那姐妹花的運氣便不大好了,配錯了,也只能落得如今這幅局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