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多時候,這世間事并非如溫秀棠想的那般的同時,也并非如我想的這般事事皆順的,總是有些麻煩的人和事是避不掉的。”溫明棠說到這里,又笑了,“既然不能如溫秀棠那般捂耳不聽,不看,那最好的法子便是直面,想應對之法了。”
林斐點頭,想起自己同兄長林楠之間小心翼翼維持的兄友弟恭的平衡,兄為長,嫡長承襲爵位的傳承之下他退一步是應當的,更何況承襲了爵位,很多事便身不由己了,就譬如姻緣之事難免會被插手,可這一步退卻又不能退的太厲害,很多事并不是一勞永逸的,而是如女孩子所言的需‘時時勤拂拭’,總是要不斷的變化與應對的。
不過比起他二人的這些需費心的瑣事來,很多人畢生也難以求得的那個良人卻是直接送到了他二人面前,這也算是上天待他二人不薄了。
比起難以求得,人力不能及,人力所能及,所能解決之事又算什么呢?
經過巷口寫著‘梧桐巷’三個字的鎮石,走入巷子中,還是記憶中的那條道,與昔年抄家時的沒什么兩樣。溫明棠記起現代社會所看到的課本上的話,說‘封建社會的進程變化比起現代社會的日新月異,是極其緩慢的’,不由深以為然。
再次進入這條巷道,時光仿佛停滯了一般。溫明棠、林斐與身后跟著的趙由沒有停留在記憶中最里頭的溫家大宅前,而是走到了一旁的茶商舊宅門前停下了腳步。
雖記憶有些模糊了,可溫明棠還記得梧桐巷修建時溫玄策的聲名正是如日中天之時,附近的四鄰街坊都以與聞名遐邇的大儒為鄰為榮,這其中自也包括這舊宅上一任的主人——茶商。
升斗小民羨慕商人的富貴,有了富貴的商人卻又羨慕起了大儒名士的清高身份與世俗認可。人之種種所求自是隨著眼下身份的改變而變化的。
如此一看,“站在這山望著那山高”這素日里聽來的貶義之詞好似也不是那么的壞了,人總是有更高的追求,用合理的手段追求所得自也是人之常情。
梧桐巷的門宅修建的一般大小,立在巷中看門外看不出具體門宅間的差異來,可推開入內之后卻是別有洞天,溫明棠是記得清楚溫家舊宅內的那些陳設的,比之溫家舊宅的陳設,眼前的茶商舊宅自是小了不少。可一想溫家大宅的主人雖是溫玄策,里頭住的卻是溫家全族,每一處院落里都住了人,每逢節日,看著那擠在主院滿滿當當的人頭,即便是原主都叫不出那些人的具體名字來。溫明棠又覺得溫家其實并不大,相反還很擁擠。這般再看眼前的茶商舊宅,自是一下子開闊了起來。
因著已修建了好些年,墻面上也有不少脫落了,重新刷一遍,修補什么的自是必不可免的。那屋宅打通的想法林斐已做好了,接下來便是屋宅中那些要布置的造景了,兩人幾乎將這宅子的每一處院落都走了一遍,將需要布置造景之處框畫了出來,至于造什么景,如何造便不是今日便要想明白的事了。
今日事,今日畢,今日要做的,也只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