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事,鄭氏也好還是林斐也罷,都是從那嘴碎的仆婦口中聽說的了。
“聽說那涂家小姐的衣裳被茶水打濕了。”坐在回去的馬車里,鄭氏比劃了一下裙擺處那巴掌大小的地方,說道,“我未出閣同族中姐妹玩鬧時,打濕這么大的地方,又是裙擺不顯眼處,便是弄濕了也沒什么不妥當的,誰高興去換?可那涂家小姐去換了。”
“而后么……不出意外的,聽聞被個外男撞見了。”鄭氏說到這里,停了下來,原本正翻書的翻書,看車外風景的看風景的夫君與兒子皆向她望來。
雖然自己不曾經歷過,若是讓自己想,也懶得來這一出,可這等事見得多了,自也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林楠摸了摸鼻子,尷尬的問道:“哪個外男?可要定婚做媒什么的?”
停下了手里正翻著看的書的靖云侯則道:“這種事……呵!我先時看到那涂家小姐一雙眼在到處瞟,對著那幾個紈绔好色的皺了皺眉,卻也沒瞪回去,想是已將那幾人記上本子備著,以防不時之需了。”
一句“備著以防不時之需”聽的馬車里的眾人皆忍不住笑了出來。
鄭氏說道:“阿斐不理她,自然只能找那本子上記下名字的了。”說到這里,她停了下來,看向對面沒有出聲的林斐,“我奇怪的是那些仆婦那般嘴碎,卻愣是連那外男的名字都不肯提一下,若是郭家兄弟這樣的,不至于如此。阿斐,你可知曉那外男是什么人?”
“陛下。”林斐說道。
一句話驚的馬車里的眾人都向他看了過來,鄭氏面上的驚異之色更是遮都遮不住:“怎么會是陛下?”
“我從郭家二郎嘴里聽到這消息,便立時去外頭尋了涂清,”林斐說道,“他同鄭家定親,如此……同我林家自也不算沒甚關系。這個人情賣給他值得的。且他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想要成就一番作為?眼下雖是幾個女子的事,可于他而言,這個機會自是不會放過的。”
“你怎么同他說的?”鄭氏坐直了身子問林斐。她既是鄭氏女,也是林家婦,自是兩方都要照顧到的。那涂家小姐那般身份卻如此拎不清,還想拖她家阿斐下水,自是讓鄭氏再和善的人也不高興了。
“我說那涂家小姐方才一直在看郭家二郎等幾個紈绔,若是下回不好再出來了,那時不我待,也只能抓住這次機會了。”林斐說道,“搞不好準備直接捅出大簍子來了。”
既是要送進宮的,涂家小姐可以有把柄,卻不能當真清白有損,不然涂家上下就完了。
“涂清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又提醒他道陛下今日不上朝,他朝我抱了抱拳,走了。”林斐說到這里,看向舒了口氣的林家眾人,說道,“先時涂家這一招也不知道是誰出手謀劃的,想是個精通內宅算計的老手,只是這掌控法子看似掌控住了那心高的涂家小姐,逼得她不得不聽從皇后的了,可這所謂的不得不聽到底面和心不和,就似一塊藏了刀片的甜糕一般,不大妥當。”
這一點,眾人當然明白,這種不得不聽又能有幾分真情,而不是面上順從,背地里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