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步步小心,他們這般將這處處跟人對著干的涂家小姐送進宮中,也不知是幫皇后還是在給皇后添堵。”鄭氏說到這里,眉頭忍不住擰了起來,似是有些不解,她道,“這里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這法子……老實說有些陰毒,難怪更激得涂家小姐生出反骨了。我先前不曾聽說涂家發生過這種事,也不知道這件事究竟是誰出的這個餿主意。”
“當然,那涂家小姐也拎不清,竟是配合了下去。”鄭氏搖了搖頭,說道,“陛下的后宮不好,郭家兄弟那等紈绔的后宅難道就是好的了?”
“我跟涂清將原委說了一遍,他也知道涂家內宅那里多半出了問題,不過彼時來不及多想,便進宮見了皇后,皇后直接將今日不上朝的陛下請過去了。”林斐說道,“如此……人算是提前進宮了,卻也不算什么把柄,過后皇后也好,還是族里人也罷,都會對那想要同家里對著干的涂家小姐解釋一番的。”
“如此一來,皇后那里確實做的沒什么可指摘的了,這涂家小姐聽進去還好,若是聽不進去……”靖云侯眉頭蹙了起來,說道,“老實說,這涂家小姐心思沒那么正,進宮也不知是禍還是福呢!”
“涂家靠的是皇后,又不是她。她心思不正什么的,有朝一日,陛下新鮮勁過去了,真想查的話,她今日換裳的隔壁還有好幾個紈绔在那里說話,郭家兄弟這等人便是自己傻,家里母親什么的可不傻,一群人在那里,又與那涂家小姐從頭至尾沒什么接觸,陛下真想發作,那理由也不會是‘孤男寡女‘約會的牽連到那幾個紈绔身上,只能是涂家小姐不想進宮,破罐子破摔,不識抬舉罷了。”鄭氏對這些事看的很是清楚分明,“這也算是法不責眾的一種,再者說,問題確實出在同涂家對著干的涂家小姐自己身上。”
“涂家便是美人再多,也經不住這么不新鮮了就往里頭送的,這種送美人的法子治標不治本。”靖云侯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且再親的姐妹,入了宮反目成仇之事還少嗎?倒不如保住涂家與皇后自己的位子來得重要。”
“其實這般一來,對涂清也算好事。”林斐說道,這也是他直接去找涂清的緣由,“昔日后宮中只有皇后一人,陛下怕皇后母族勢大,一直壓著涂家,涂清也一直為此憤懣不已。后宮若是百花爭艷,皇后母族勢大之勢自也解決了。”
“可這種解決對于求穩的涂家而言卻是好似虧大了一般。”鄭氏接話道,“畢竟原本陛下后宮只有皇后一人,無人爭寵,他們也能安穩的在皇后獨寵后宮的羽翼之下過活,眼下,卻是逼的他們涂家也不得不出手做出些事情了,眼下整個涂家上下,高興的怕也只有一直想施展抱負的涂清了。”
“原本躺著就能得到的穩固地位,眼下要拼了才能得到,自然不舒服了。”靖云侯搖頭,說道,“很多人都是貪懶的,涂家這等所謂的清名世族亦逃不出人性的桎梏。”
“雖是他涂家的女兒,從小養到大到底花了些精力,可涂家的女兒、兒郎又不止皇后一個,將重擔全壓在皇后一人的身上,要皇后一人去拴陛下的心這種事也是匪夷所思,簡直打的一本萬利的主意,”靖云侯說道,“再者這種事有時候便是皇后做的再好都沒用,男女感情之事,一方一旦變了心,怎么留都留不住的。”
有些話不好明說,皇后要真留得住陛下的心……今日陛下一個外男又怎會撞見換裳的涂家小姐?哪怕理由多冠冕堂皇,什么自己衣裳也被污了,想去換裳什么的,今日這點事淺顯成這般,以陛下的手腕,怎么可能看不出來?揣著明白裝糊涂、順水推舟罷了!
“原本世族振興便是閡族上下共同的責任,只靠一個丫頭片子,且要用的法子還是拴住陛下的心,這也太天真了。”鄭氏搖頭,百年世族對這種事自然是清楚的,“除了罕見的癡情君主,多數時候,朝堂上的倚仗往往比之后宮的恩寵更可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