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自取,是為賊也,屈大師行事,竟如此不講規矩嗎”
屈堯抬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之所以是熟悉,是因為他見過這人的畫像“原來,這就是不給劍啊。”
托奇遇客棧的福,最近不給劍在江湖上稱得上一句炙手可熱,可惜自三俠山莊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不給劍客,有人說此人出身世家,并不在江湖走動,又有人說他與奇遇客棧交好,所以奇遇客棧才不公布他的畫像,叫所有慕名而來的人都尋不到他。
反正傳言很多,也因為不給劍客太過神秘,反倒叫江湖人起了掘地三尺的勁頭,到現在,坊間甚至打賭,下一次不給劍出劍,會是什么時候。
“想看看嗎”
譚昭也沒想到,自己會在皇宮里逗留那么久。事實上,若他想要離開,哪怕是皇宮大內也能來去自如,之所以沒有走,一則是有人請他看病,出了一個叫他無法拒絕的價格,二來他在宮里,也能給宮外的沈柔章最大的發揮空間。
還有就是,御廚做的飯真的太好吃了,他忍不住就多吃了兩頓。
到今天,隨家事畢,他的看診也進入了尾聲,是時候該離開皇宮了。于是他就留了一封信,直接就從皇宮人間蒸發了。
出來后系統就跟他說,沈柔章正在與人比劍,且賭上了性命。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會在比劍現場,看到屈堯屈大師。
這不剛好,他可以完成賀蘭固的請求了。
屈堯的眼里出現了狂熱,他甚至在譚昭拔出不給
劍后,眼球就開始充血,這是鑄劍師在見到寶劍時,才會出現的瘋魔。
“好好劍這是誰,誰鑄的劍”
譚昭又回劍入鞘,然后語氣輕描淡寫我自己鑄的。”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呢”譚昭攤了攤手,“鑄劍,無非就是尋找材料,然后千萬次捶打,再知曉用劍者的劍道,劍就會自然而然地出生,你得承認,我就是最了解自己的鑄劍師。”
這完成顛覆了屈堯的認知,他的夢想就是鑄造一柄人間利器,它會是天底下最鋒利的劍,那也將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可惜,都毀了一切都毀了
“你懂什么你才鑄幾年的劍你懂一個鑄劍師對于鑄劍的執著嗎鑄劍與用劍,是全然不同的”
屈堯開始喋喋不休地敘述自己的鑄劍術,他仿佛是在說給譚昭聽,又好像是在努力說服自己,但越說他的情緒越激動,當他再度抬頭時,眼睛已經完全充血,可見他此刻的情緒非常之激動。
然而就算是這樣,譚昭依舊開口“恕我直言,你的鑄劍太復雜了,事實上,當我聽說你要為大儒鑄劍時”
“你說什么”
“我說,劍是應該握在劍客手里的兵器,而不是擺在廳堂上震懾、炫耀之物,大儒握劍,你倒不如打一支筆更適合他。”
“劍就是劍,是傷人打架的兵器,你看他們兩個人,他們手里拿的才是劍,劍才能成為鋒利的存在。”譚昭似乎替人可惜地哀嘆了一句,“這世上最鋒利的劍,并不出自鑄劍師的手,它永遠握在天下第一劍客手里,你若想鍛造這世上最鋒利的劍,應該去找天下第一劍客,而不是另辟蹊徑,為本就不需要劍的人鍛造一柄毫無用處的劍。”
“啊”
屈堯瘋了,但他不過是發瘋,發瘋于自己的無能,也發瘋于當年做下錯誤決定的自己,但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并不為自己做過的任何事而感到歉意,他只看到了別人對他的傷害,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一個無能的行兇者。
一個心胸狹隘,眼里只有自己的鑄劍師,又怎么可能會鍛造出天底下最好的寶劍呢
譚昭心想,老天爺是公平的。
“屈堯,別裝瘋了,這個給你。”
屈堯只覺得入手一冰,他低頭一看,是一柄極小的匕首,很快他就認出來,這是當年他用鍛造剩下的材料隨手為芳娘鍛造的生辰禮物,沒想到它居然還在。
“相較于你那柄什么屠冤劍,還有三俠山莊那柄劍,我倒是覺得這把匕首更鋒利一些,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