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欽章背得磕磕絆絆,忘了好幾句,勉強過關,過關后還小心翼翼的看了江眠月一眼,仿佛擔心江眠月嫌棄他。
豈料江眠月根本沒看他,專心在跟蘭鈺說話。
他眼底一陣失落。
“以目錄為主,每章的內容都是循序漸進的論述,結合書頁一起這段比較重要,還有這段。”江眠月見她昨日自己背書明明很快,今日一拿起來又忘了,腹中所記零零散散,便與她單獨拎出來說。
“不能死記硬背,這些都是有聯系的,第一章說的內容和最后一章相互呼應,中間穿插一些佐證”
江眠月說完,蘭鈺立刻拿著書飛快的翻,大眼睛眨個不停,嘴巴里嘟嘟囔囔一直念叨。
江眠月敏銳的發覺她背書其實極快,只是不愛動腦子,所以當即背下的東西立刻就忘了,剛剛她幫蘭鈺將書解了一遍,這家伙背得比自己都快。
果然,能進廣業堂,蘭鈺并不是靠的公主的身份。
蘭鈺運氣也不錯,助教抽驗,最后一個才抽到她,她咽了口唾沫起身上前,果然,順利過關。
江眠月不禁替她松了口氣。
“我再也不想碰這本書了。”蘭鈺一回來便將那本書扔進抽屜里,小臉皺得跟苦瓜似的,“昨晚做夢都是這個。”
江眠月低頭直笑。
這幾日,江眠月過得極為順遂,除了新的九章算術課又學了她弄不懂的新算法之外,其他的可謂是順風順水,沒有任何令她煩惱的事情發生。
劉大夫的藥很不錯,用了以后,這幾日她也沒有再夢魘。
江眠月都將這一切歸功于那位消失養病的祭酒大人。
事實證明,不管祭酒大人有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只要看到他,便總是能勾起不該有的回憶。
直到有一日,她在會饌堂用飯的時候,聽到背后傳來女監生的聲音,“祭酒大人似乎養病回來了。”
“真的嗎太好了。”
“你這么開心做什么,祭酒大人回來了,我們的課業只會更重。”
“悄悄告訴你,我很喜歡祭酒大人。”
江眠月手上的筷子一頓,筷子上的藕片掉在了餐碗之中。
“喜歡哪方面的喜歡”對方似乎對這個說法很有興趣。
“當然是長相。”那女監生極為小聲說,“還有身量,國子監沒有比他更漂亮的男人了,更何況還飽讀詩書,驚才絕艷,至今還未娶妻,也沒有妾室,看了他以后,我覺得整個國子監的男子都是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
“你可真敢,祭酒大人你也敢肖想。”
“不止我一個呢,大家都悄悄肖想,但是誰也不敢真的去接近。”
江眠月面無表情的咬了一口脆藕,藕斷絲連,絲線纏了一嘴。
坐她對面的吳為似乎也聽到了那兩位女監生說話的內容,待完飯從會饌堂出來的時候,他便開始說起關于祁云崢的事。
“祁大人已到了適婚的年紀,卻一直不成婚,我爹也弄不清楚緣由。”吳為百思不解,“他為何不成婚呢”
“對女子不感興趣吧。”尹楚楚摸了摸下巴,“我很理解,畢竟我現在對男子也不感興趣,只對考學感興趣。”
吳為用異樣的目光看了尹楚楚一眼。
尹楚楚瞪了回去,“怎么,一心只讀圣賢書,不行嗎”
“我以為這只是圣人們騙人用的說法,我只知道書中自有顏如玉。”吳為喃喃道。
“哼。”尹楚楚說,“一看祭酒大人便是這樣的人,身正無私,守正不撓,一琴一鶴,一廉如水”
蘭鈺細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我都想象不出他與女人在一起的模樣,著實奇怪的很。”尹楚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