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到她如喝水一般喝完這藥,他心中卻升起一絲異樣。
那異樣仿佛無數只蟲子啃食他的心,一點點的,絲絲縷縷的,令他眉頭微蹙。
江眠月當著祁云崢的面喝完藥,心中卻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她記得上輩子自己時常喝藥,每個月都要喝,一開始還好,后來也不知發生了什么,每次喝完藥,祁云崢便要蹙眉上前狠狠吻她。
所謂的狠,便是侵略感十足的掃蕩她口中殘余的藥汁,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吞進去一般的力道,令她喘不過氣來,幾乎要在他的懷里窒息。
他時常忽然為之,摸不透時機,以至于后來她喝藥都不敢在他的面前,盡量躲著他悄悄喝完。
如今,江眠月眼神的余光注意到祁云崢又皺起了眉,心中一顫,頓時想起從前,差點把碗摔了。
她不想去想什么,可腦子里卻不受控制的想起從前那些過往,一次次一幕幕,再加上鼻尖聞到的熟悉的苦味和他身上的墨香味夾雜在一起,變成了回憶中一模一樣的味道。
“小心。”劉大夫接過她手中的碗,“你還是有些虛弱,好好休息。”
“不用著急回去學堂。”祁云崢也開口道,“一兩天的課沒有什么要緊,身體才是第一位的,留得青山在。”
“多謝祭酒大人關懷。”江眠月硬著頭皮說,她腦子里混亂,一方面想著上輩子的事情,另一方面還在那本書的問題上沒有緩過勁來。
“你歇著吧,我也不便女舍久留,日后不會再過來。”祁云崢站起身,眼眸落在不遠處的書桌上,那兒是他的外衫,如今疊得整整齊齊的,他卻沒有提出要拿走,目光一掃而過,仿佛沒有看見似的根本沒有停留。
“等蘭鈺回來。”祁云崢淡淡看了江眠月緊張的模樣一眼,笑了笑,“讓她帶著剩下的四本書,去敬一亭一趟。”
祁云崢離開了,手中還抓著那本被卷成一卷的多情祭酒尋歡記,那本書明明不小,在他的手中便跟縮了一圈似的,看起來十分袖珍幼稚。
“是,祭酒大人。”江眠月也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樣的心情說出了這句話。
待他們走后,江眠月將自己悶在了被子里,滿臉通紅地發出一聲尖叫,“啊”
太羞恥了
身后的廂房中隱隱傳來姑娘悶悶的叫聲,劉大夫忍不住笑了出來,看向面容溫和的祭酒大人,笑道,“祭酒大人今日真是大發慈悲,我還擔心您會處罰江監生。”
“不是她的書,自然不處罰她。”祁云崢淡淡掃了劉大夫一眼,“這兩日辛苦你了。”
“我身為國子監的大夫,為監生們醫治是應該的。”劉大夫低頭說,“只不過祭酒大人那方子著實有用,您為何不讓我與江監生說明是您給的方子”
“沒有必要。”祁云崢坦坦蕩蕩,“無需給監生們壓力,說是我的恩惠。而且,日后這方子也會給其他相似情況的女監生們使用,也不算是騙了她。”
“祭酒大人著實是為人師表,品德高尚。”劉大夫嘆道。
“隨手為之罷了。”祁云崢平靜道。
午時,尹楚楚給江眠月送的飯,蘭鈺沒有回來,江眠月憋著沒說。
等到晚上蘭鈺疲憊的從外頭回來時,江眠月終于說出了祭酒大人來過的噩耗。
“什么”蘭鈺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什么祭酒大人為什么會來女舍他是登徒子嗎他居然拿走了書”
“祭酒大人讓你帶著其余的幾本書去敬一亭找他。”江眠月十分尷尬,“蘭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