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去醫舍。”祁云崢道,“送你回勤耘齋換衣裳。”
“嗯。”江眠月輕輕點頭,上下牙開始打顫。
她捏緊了手指忍著冷意,感覺到祁云崢腳步飛快,將她平穩送回了勤耘齋。
快要到各學堂下課的時間,勤耘齋一片寂靜,祁云崢輕車熟路來到五號廂房前,推開房門,將她輕輕放在床邊。
“自便。”祁云崢靜靜看著她一眼。
“多謝祭酒大人。”江眠月感激不已,“今日幸虧有您,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必言謝。”祁云崢聲音如水般溫和,“換衣裳吧,好好養傷。”
“是。”江眠月點了點頭。
祁云崢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此時卻忽然聽到外頭傳來聲響,聲音清脆,一聽便知道是蘭鈺。
“眠眠也不知道回來沒有,她現在真是辛苦,四處奔波,她那么一個小身板,一個人干了兩個人的活兒,每日還要辛苦學工課。”
“眠眠確實辛苦。”尹楚楚的聲音越來越近。
“也不知道祭酒大人怎么想的,著實不是人,眠眠都不想當齋長的,非要讓她當。”蘭鈺說。
江眠月張大了嘴,無措的看向祁云崢,祁云崢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眸中卻帶著星星點的笑意,看起來似乎并未生氣。
可江眠月卻窘迫不已,幾乎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哎呀我吃得好飽啊,趕緊睡一”蘭鈺推開門,看到眼前之人,發出一個古怪的聲音。
那聲音仿佛一直正在“嘎嘎”叫的鴨子猛地被人掐住了脖子。
尹楚楚也愣住了,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祭酒大、大人”尹楚楚立刻行禮,膽戰心驚的拽了拽蘭鈺的衣袖,蘭鈺這才醒過神來,欲哭無淚的俯身行禮。
“正好,好好照顧她。”祁云崢語氣平靜,“一會兒劉大夫會來。”
“是。”
“是。”
二人異口同聲應道。
祁云崢緩緩頷首,面容平靜,蘭鈺斗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祁云崢,卻見祁云崢并未著外衫,而只穿著白色的內襯,身材修長,如松柏如白玉。
只是他懷中似乎被什么水打濕了似的,這兒一塊那兒一塊,有濕漉漉的水痕。
祁云崢走過蘭鈺身側,正要出門,忽然頓了頓腳步。
“蘭鈺。”他說。
“是”蘭鈺小小身板一僵,面露緊張之色。
“課業之余。”祁云崢淡淡笑了笑,“來敬一亭一趟。”
蘭鈺聞言,幾乎是欲哭無淚,“是,祭酒大人。”
她知道,他肯定是聽到了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
祁云崢走后,蘭鈺一面苦著臉說“我要完了我要完了”,一面沖到江眠月的身邊,“眠眠,為什么祭酒大人要讓我們照顧你啊,你怎么了天吶,你的身上為什么這么濕”
江眠月掀開身上的衣裳,露出了腿上的傷口,“掉進鳳池,然后被和樂公主溫泉池里的東西傷著了。”
蘭鈺瞪大了眼睛,“鳳池,那里頭可都是鋒利的”
她話說到一半,便發現江眠月和尹楚楚都用略有些復雜的目光看著她,她猛地打住,硬生生的換了個話題,“我也是聽別人說起,大公主的別院以前被歹人潛入,那歹人潛在那溫泉池中,差點將公主傷著,所以她才在水中放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