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么……
靈魂穿越既然存在,他哪還敢篤定這世上絕沒有妖魔鬼怪?
心下胡思亂想著,王守業口中也不敢怠慢分毫,指天誓日的叫著屈:“瞧你這話說的,我既然都近不了他的身,又怎么可能害得了他?”
這明顯的悖論,讓趙紅玉略有些發愣,連掌心里的匕首,也下意識往回收了收。
可王守業剛松了口氣,她突然又把那匕首架了回去,冷笑道:“如此說來,你承認自己是孤魂野鬼咯?!”
“這……”
王守業登時語塞。
一連兩次被這黃毛丫頭逼到墻角上,他在尷尬之余,心下卻也莫名生出些火氣來。
準確的說是惱羞成怒。
哥們好歹是個穿越者,而且自小也在街面上廝混慣了的,這出師未捷就先被個黃毛丫頭給唬住了……
丟不丟人?!
顯不顯眼?!
通常這種惱羞情緒,積累到一定的種程度,就會轉化成無能狂怒。
但好在做為一名‘爆【拖】發【稿】型’策劃,王守業向來不缺急智——他陰沉的盯著趙紅玉打量半晌,忽然緩緩向后倒去。
“你干什么?別動!”
趙紅玉見狀急忙嬌叱一聲,匕首也似附骨之蛆似的,緊緊貼了上去。
但王守業卻一概不理,直到在床上躺平了,這才淡然道:“既然你都認定我是孤魂野鬼了,那咱們也沒什么好說的,是殺是剮隨你的便——不過……”
“不過什么?”
“自家兒子好容易才醒過來,就被人以莫須有的罪名給殺了,換成是你,你會怎么想?”
“你!”
那匕首先是一緊,直壓的王守業大氣都不敢喘,可緊接著又緩緩抬起,漸漸遠離了王守業的脖子。
顯然,趙紅玉也意識到一旦痛下殺手,會給自己乃至家人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但這并不表示,她會就此退縮。
就見少女緊咬著銀牙,慍怒的眸子轉了幾轉,忽又冷笑起來:“那我就把方才的一切告訴王家大伯,看他怎么對付你這鳩占鵲巢的惡鬼!”
得~
才剛頂她兩句硬話,就從孤魂野鬼升級成惡鬼了。
但王守業好容易扳回局面,怎么可能再讓她奪回主動?
當下悠悠一笑:“心上人至今昏迷,小娘子一時想不開,遷怒到我這先醒過來的頭上,倒也算情有可原——放心吧,當著父老鄉親的面,我是不會怪罪你的。”
幾句綿里藏針的話,讓趙紅玉再次僵立當場。
就算不想承認,她也知道一旦這般對質起來,在南新莊土生土長、又擺出寬宏大度嘴臉的王守業,無疑會獲得更多的支持。
尤其是王瓦匠。
他是會相信獨生子失而復得,還是愿意相信兒子已經被惡鬼借尸還魂了?
怎么想,都是前者的幾率更大。
“守業!”
就在這騎虎難下的當口,外面忽然傳來幾聲大吼:“守業?守業!你在哪呢?!”
王守業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趙紅玉已是銀牙一咬,順勢將那匕首藏回了褲腿里,壓著嗓子冷笑道:“是王大伯回來了,多半還帶來了縣里的法師,你自求多福吧。”
說著,轉身就往外走。
臨到了門前,她忽又回頭丟下一句:“你要是能瞞過那法師,咱們再做計較!”
又是計較。
這‘計較’倆字,莫不是她每回退場時的固定臺詞?
王守業心下腹誹著,正有心起身探個究竟,冷不防一個老漢跌跌撞撞闖進里間,撲上來抱住他嚎啕大哭。
“兒啊,我苦命的兒啊!你可算是醒了!”
那啥……
抱歸抱,哭歸哭,您老能不能先去刷個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