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左右開弓,連抽了自己五六個大嘴巴,然后才滿口是血的仰視著王守業,媚笑道:“當初在縣衙,我就瞧出大人不是凡夫俗子——果不其然,一進京您就步步高升了!”
說著,他再次砰砰的磕起了響頭:“小的宋五,給王大人道喜啦!”
這真是……
王守業原本還想給他些教訓,可看這奴顏婢膝的模樣,頓時就沒了興致——好歹咱爺們也是從七品的官身兒,跟這種狗一樣東西計較,豈不平白失了身份?
收起腰牌,他抬腳一托宋五的肩膀:“先起來吧——你這次來京城,是專程來找趙班頭的?”
“多謝大人高抬貴手!”
宋五如蒙大赦的爬起來,但高度卻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二。
就聽他畢恭畢敬的稟報道:“小人主要是奉太爺的吩咐,來京城討要馬車的,順帶再打聽一下趙班頭的近況。”
當初陳彥彬等人去漷縣,不是乘船就是騎馬,回來的時候卻足足多了七輛馬車。
刨去在三河縣征調的那輛,余下的六輛都是出自柳家的車馬行,而且個頂個都是一等一的好牲口,也難怪柳家想把馬車討回來。
不過……
這東西既然已經到了錦衣衛手里,再想要回來,怕是沒那么容易吧?
“太爺也沒指望真能要回來,就是為了做做樣子,好給柳家一個交代而已。只是苦了小人……”
宋五正絮叨著,柳泉就折了回來。
見王守業身邊多了個人,他不由好奇的打量了幾眼,然后才道:“半個時辰前才換過班,不過我問出了上一班的營房,也或許他們曾見過你爹。”
王守業聽了這話,心下就有些猶豫。
要真是知己的朋友,勞煩對方陪著再去營房走一遭,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這幾個都是剛結識的同僚,資歷、官階還都在自己之上……
要不,先陪他們喝上幾杯,回頭自己再單獨去打聽老漢的消息?
整猶豫著,宋五突然插嘴道:“大人可是在找老太爺?”
王守業眼前一亮,忙追問道:“怎么,你看到我爹了?”
“上午老太爺在這門外守了好一陣子呢!”宋五忙道:“陪他一起來的,還有兩個邋里邋遢的閑漢,本來老太爺還想繼續等,卻被那兩個閑漢硬是拉走了!”
兩個邋遢的閑漢?
多半就是老漢那不成器的師弟李偉,以及他的兒子李高了。
既然老漢和他們父子在一起,暫時應該不會有什么意外。
王守業心下松了口氣,順勢交代道:“要不這樣,你替我在這兒守著,要是再見著我爹,就把他帶到東廠去——就在東華門左近,一打聽就知道了。”
說著,摸出那錠銀子來,就想遞給宋五。
方才宋五連個銅牌兒,都要狠狠啃上一口,此時看見那銀子,卻是避之唯恐不及,連連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小的能給大人辦事,就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那里還敢收大人的銀子?!”
嘿~
這銀子還死活送不出去了!
見他執意不要,王守業也只好改口道:“那我就先承你的情了。”
說著一抱拳,同子字顆幾人重新匯合,再次向著芳菲樓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