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市東街。
“怎么又是你?”
王守業在馬上勒住韁繩,皺眉打量著攔路之人。
那攔路之人嬌怯怯的道了個萬福,悲聲道:“求大人發發慈悲,饒過我家老爺吧!”
卻原來攔路的不是別個,正是葛長風的續弦喬氏。
王守業卻哪耐煩聽她這個?
且不說葛長風在滄州臨陣脫逃,險些引發連鎖反應,讓局面一發不可收拾,單論他曾窺伺過紅玉,王守業就不可能輕饒了他。
當下把馬鞭一揚,斷然喝令:“來人,趕開她!”
左右兩名內衛立刻如狼似虎的撲將上去,直唬的喬氏連連后退,眼見已被逼到路旁,腳下突然一個不穩,仰頭向后便倒。
“啊!”
喬氏驚聲尖叫著,兩手向前亂抓,卻哪里尋的到可以依憑之物?
眼見后腦勺就要磕在地上,背忽地一緊,卻是被個頭戴帷帽的高大男子,攬臂抱在了懷中。
然而喬氏驚魂稍定,心下卻反而生出一股羞怒來——蓋因那人的手,放的忒也不是個地方!
“你還不……”
她仰頭嬌叱一聲,可看到對方黑紗下藏著的面容后,那呵斥聲頓時又戛然而止,甚至都忘了要掙扎起身。
不過那帷帽男顯然沒有占便宜的心思,一面將喬氏扶正,一面指著王守業的正在遠去的背影問道:“那人是不是山海監的王守備?”
喬氏離了他的懷抱,是滿腔的不舍之情。
紅著臉嬌聲道:“多謝公子仗義出……”
“不用謝!”
帷帽男打斷了她的道謝,再次急切的追問道:“那人到底是不是王守備?”
喬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帷帽男二話不說,拋下她大步流星的趕了上去。
“公子、公子、公……”
喬氏追著喊了兩聲,見那人連頭也不回一下,氣的跺腳連啐了幾口。
這都什么人啊?
放著嬌滴滴的美人兒不知憐惜,偏上趕著去做那攪屎的勾當,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不提喬氏如何怨懟。
卻說那帷帽男自后面趕上王守業一行,便迫不及待的嚷道:“王守備、王守備請留步!”
王守業原以為是喬氏追上來了,待要不去理會,可聽聲音卻又不像是是個女子。
疑惑的回頭望去,就見個身量挺拔頭戴帷帽的男子,正大呼小叫的追過來。
這次不等王守業吩咐,那四個外衛就手按腰刀筑起了人墻。
“停下!”
“來人止步!”
眼見幾名外衛,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架勢,帷帽男忙止住了腳步,雙手齊搖道:“別誤會、別誤會!本少……我只是有些要緊事,想和王守備當面說清楚!”
這時王守業也已經兜轉了馬頭,上下打量著來人,狐疑道:“閣下是什么人,找本官又所為何事?”
“這……”
來人為難的摸了摸面前帷帽,訕笑道:“這個怕是不好在人前透露——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說話?
王守業心下雖有些好奇,但把自己的關系網在腦中過了一遍,覺得并沒有什么重要人物,會藏頭露尾的來見自己,于是便斷然拒絕道:“如果尊駕不肯道明來意、身份的話,請恕本官難以從命。”
“這……”
那帷帽男愈發為難了,他大小在京城也算有些名氣,若當眾報出身份,再惹來什么人的深究,以致暴露了姐姐的陰私,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當下只好連聲求告道:“王守備,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再告訴你身份、來意如何?我保證……”
不待他把話說完,王守業在馬上抱拳一禮,然后兜轉馬頭揚長而去。
“王守備、王守備!”